他轻轻将匕首指着自己的心口,那日她是有多痛啊!
想着,手臂一用力,匕首刺破了衣服直接往心口刺去!
疼痛蔓延开来,他咬紧牙关忍着!
那日,她便是这般疼痛吧?
匕首至柄,他才停下了手里的力道,脑门上的汗涔涔而下,他却笑了!
这一剑,先还你可好?
…………
山里。
门口的童子看着蒸笼里面蒸得冒烟的人,无奈的加了一把柴火,叹了口气。
半年了,日日这样蒸,也没见好!
看着火势健旺,他回头看了一下旁边正在配药的白发老翁:“师父,你说,这样子蒸,她不热么?”
“她要知道热,也就不会在这上面蒸了!”老翁头也没抬。
“她肚子已经那么大了,她竟一点反应也没有?”童子问。
“对了,这几天准备一下,要施针开刀了!”老翁像是想起来什么一般,“算算日子,也快到了!”
“这样……真得行?”童子跟着师父已来,还没做过这种事!
“行不行做了就知道了,”老翁道。
外头传来叮当声,小童欣喜的跑了出去,边跑边喊:“七哥又来消息了!”
不一会,就见小童拿了一个纸折的鸢子跑了进来,那纸鸢上还有阵阵荧光闪烁,想是上头的法术还未解!
小童将纸鸢递给了老翁,老翁手一挥,上头的荧光就消失了,小童已是司空见惯,赶紧催着老翁:“快看快看,又有什么新奇的事儿了?”
老翁轻轻展开了纸鸢:“东洲君王病故,朝局内乱,太子年幼,多方势力争夺龙位,其中,有多于半数人支持大将军温如棱之弟温如海,此人深藏不露,谋略过人,朝局势力已占了四之有三!”
“温如海是谁?怎么从来没有听起过?”小童稚嫩的声音问道。
“江山代有才人出,乱世出英雄,”老翁道,“改朝换代,最苦的还是百姓!”
小童走至火边,看了一下蒸笼:“快好了,师父!”
“好,将架子放下来!”老翁说道,继续弯头磨他的药了。
小童放下,架子上的人完好如初,当初身上的创口也只剩一点残疤,脉搏也在跳动,唯一变的是她的肚子,此时她的肚子已经像滚圆的球一般,一看那肚里的胎儿已经足月!
“对了,明日你出去一趟,动刀还需好些东西!”老翁道。
“哦!”小童应了一声,似乎有些不情不愿。
“怎地?”老翁听出了他话里的情绪,抬起了头。
小童露出了为难,却又不好说的表情。
“那大鹏出来了?”老翁道。
小童噘着嘴点了点头:“那妖好生凶猛,上次出去险些着了它的道!”
老翁沉吟了一会:“无妨,明日你带上一些东西,它会让着你的!”
小童这才欢天喜地的应了一声,跑出去了!
…………
时隔一年,东洲的局势终于稳定,一切如白驹过隙!
新帝温如海成功掌控了所有势力,上任一月,就将旧朝所有的贪官全部削爵,没收财物,士兵有功者赏,无功者罚,废除爵位袭承制,草根百姓有能着亦可加官进爵,一时间,百姓拍手称快,争相传颂得到了明君!
新帝登基,国号仍为东洲,只计从元年开始!
其余一切照旧!
登基三月,下令开仓放粮,减赋税,一时民声震天!
…………
这是哪里?
看着前面的寥寥青烟,她一时只身在一团烟雾中!
阴曹地府原来长成这般模样!
只是,为何除了这烟,其余什么都看不清楚?
她闭了一下眼睛又睁开满眼还是烟雾缭绕,看不清楚一切!
她想伸一下手,抬不了,想踢一下腿,没劲,全身上下只有眼皮可以动!
难道,是已经埋入棺材里了?
热,好热!
浑身像是在蒸笼里头一样,四周冒出无数的蒸汽,伴随着浓浓的药味,那些烟雾烫乎乎的,将她刚刚恢复的一点意识险些又被熏晕了过去!
还好,她坚持挺住了!
要说阴曹地府,怎么这么久了没见牛头马面过来勾魂?
她心里狐疑,只得静静的待着!
约摸一个时辰,上头突然传来阵阵清凉,伴随着照进来的光,有清凉的风吹了进来,四周不似刚才那么闷热!
她抬眼,看到入口处一个小童的脸正伸了过来!
牛头马面长这样?
她万没想到这地府的鬼怪长得这么可爱的么?
小童看见她睁着眼睛,吓了一跳,赶紧用手揉了几下又睁开,还是看到她睁开了眼睛!
只听的“咣当”一声,小童将手里的大盖子丢到了地上,咚咚咚往门外跑去,边跑边喊:“醒了,醒了,师父!师父醒了!她真的被你蒸醒了!”声音满是欢愉。
这是什么话?
她在里面也听不出所以然,顺着打开的上头往外望去,那是一个茅草屋顶!
四周是一个木质的圆圆的壁,宛如一个桶一样的形状!
下头还传来阵阵热气,她又往下一看,可不,自己正被架在一个圆形的桶里面蒸!
就像蒸包子一样的蒸!
门口传来了脚步声,接着便听到小童叽叽喳喳的叫:“师父快些,你预料的果然都对,你说这三日便会醒来,今儿才过了两日,她就醒来了!”
“师父什么时候预料错过!”是一个女子的声音,语音中透露出些许骄傲!
接着,三只脑袋出现在了桶边沿上,一起伸了头往里面瞧!
一老翁,一妇人,一小童!
三人均露出了微笑!
接着身边的木质桶被揭开了,四周一下子亮堂了起来!
她环眼看了一下四周,这是一张简易的屋子,周围靠墙的地方全是木架子,上头全是草药,其余门边有一个小桌,桌上有刀斧等切药的东西!
待得小童晃动墙角的一个机关,那托着她身体的架子便自动往身后的一个床上移动!
睁眼头脑不灵活,只能看一边,原来这边还有一个床铺!
一阵冷风袭来,她只觉得掉入冰窖一般的寒冷!
离开了那火上的蒸汽,周身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衣裳,全身刚刚被那蒸汽药水浸得湿透,偏偏那小童将她移到床铺上以后,也不给她身上盖东西!
她明明看到床铺上有一大床被子!
终于,她抵挡不住周身的寒气,颤着牙关说了一个字:“冷!”
小童却惊讶的对着身后的老翁说道:“师父,师父你听,会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