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知道了。”黎相忆努嘴,瞥了眼药方起身。
恰巧,迎面走来一男子,他不算年轻,也不算老,长相在普通人之中能排上前头。“小娘子,你是个寡妇吧?”
“不是。”黎相忆并不想同陌生人多废口舌,绕过他就走。
“别走别走,你听我说几句好么。”男人张开双手拦在她身前,讨好道:“就几句真心话。”
“好!。”贾人停手看起了戏,丝毫没上前阻止的意思。
黎相忆带的这张面具虽普通,可她身段姣好,皮肤白皙细腻,加之气质不俗,自然是能引人侧目的。
“我嫁过人。”黎相忆皱眉往后退了一步,他是医馆里的病人,不好撕破脸,不然她早拿银针扎他了。
“嫁过人?”男人愣了一下,眸中闪过一缕失望之色,“不瞒你说,我也有过一任妻子,如此看来,我们俩更相配。小娘子,我不嫌弃你的过去,你从了我好么,我发誓,往后只爱你一个,照顾你到白头,怎么样?你若是答应,我这便去你家下聘。”
从小到大,她见的人不算多,这种不要脸皮的更是少有。黎相忆忍不住侧头看向贾人,语带威胁道:“师父,看好自己的病人,再让他缠我,我不客气了。”
贾人“呵呵”地笑了起来,揶揄道:“好徒儿,师父只管看病,哪里管得了你的姻缘,师父又不是月老。你不喜欢他拒绝便是,为何要不客气。不过,依师父看,你那城里的夫君九成是抛弃你了,改嫁吧,改嫁好啊。”
闻言,黎相忆更恼,师父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累了,想回去歇息。”
她说完正欲离去,没想男人急地一把拉住了她,瞬间,厌恶之感袭来,她回手一针直接扎了下去。
“哎呦!”男人怪叫,倏地放开了手,喊道:“什么东西扎我!”
黎相忆朝着贾人淡淡道:“改嫁确实好,对,莲姐该找个伴儿了,我明日便为她物色。”
“你!”贾人气结。
不远处,有个年轻公子正在对面楼上望着这一切。
“去把他那只手剁了。”
这话中的杀气火力全开,元夕不由抖了一抖,“是。”他应完后刚转身,谁想骆应逑再次叫住了他,“顺便阉了。”
“……是。”
*
踏入大门后,黎相忆胡乱搅着手中的帕子撒气。
他再不来,她就真改嫁,不仅改嫁还要远走,最好让他再也找不着自己。
“相忆,回来这么早啊。”范巧见她进门立马迎了上去,笑着道:“又板着脸,是谁惹到我女儿了。”
“没有,生自己的气。”黎相忆垂首摇头。
“家里来了客人,见着他你一定开心。”范巧意有所指道。
黎相忆微微一怔,心头跟着狠狠一跳,范巧都这么说了,她怎么会猜不到这位客人是谁。
她抬头往前厅看去,里头果然站着一人,他着一身墨色广袖长衫,长发犹如黛色流云倾泻肩后,身形依旧削瘦,然而比起解蛊前要挺拔一些。
一月多不见,今日重逢,她脑中竟一片空白。
似乎感受到她的目光,骆应逑转过身来,日光落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化了眸中大片冷意。
他跟以前没什么两样,又好像什么都不一样了。
“相忆。”骆应逑轻轻喊了一声,柔柔的。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缓步往他走,总觉得自己在做梦。他一开口,往昔的回忆便蜂拥而来。
没等她走近,他疾步上前,双手一张。下一刻,她进了再熟悉不过的怀抱,有浅浅的栀子花香萦绕在鼻尖。
他收紧双臂,牢牢抱着她,低低道:“相忆。”
原本,她有无数话想问,但是这一刻,她什么都不想说,只想抱着他。抱着真实的他,她忽然又觉得踏实了。
范巧笑了笑,默默去厨房做饭。
“你……唔……”黎相忆正要开口,忽地,他搂着她的腰将她往上一提,即将出口的话瞬间全被堵住,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地她都没反应过来。
不算温柔的吻,更像狂风bào雨,带着重逢的喜悦掠夺她,仿佛将平生所有的思念和情意都倾注其中。到最后,她只得无力地攀着他,他抵着她细细缠绵。
“公子,属下……”元夕进屋,由于阳光太烈,他一下子没看清楚屋内状况,待看清时,他火速跳出屋,讪讪道:“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两人分开时,彼此呼吸凌乱。
“混蛋。”黎相忆娇呼一声,两手不停地捶着骆应逑的胸膛,她垂得软绵绵,不像打人,更像是在撒娇调情,“都是你,为何要在这里……”
下面的话她没好意思说出口,尽管是他起的头,可自己也没拒绝,甚至沉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