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朽不知公子所说何意,府里只有我家夫人,没有咸王妃,两位请回吧。”
他说得诚恳恭敬,然而骆应逑一眼便看出了他在说谎。“我不信,眼见为实。”
骆应逑站在原地不动,视线冷冽,直把老管家看得背后发冷。
“我家大人与夫人即将歇下,两位真有事也请明日再来。”老管家在那冷冽的目光下撑不住便想关上大门。
“谁来了?”这时,刑匀烈从门里走出,他这会儿已换了身黑色的衣衫,面上yīn云密布,冷冷道:“她不在,你走吧。”
“你的管家说她不在我信半分,可你说她不在我半分也不信。”骆应逑看向刑匀烈,从容道:“刑大人说谎时有个小动作,恰好我知道。”
老管家在旁听得困惑,听这口气,眼前的年轻公子不仅认识他们家大人,而且知之甚详,那他的身份便只有一个。
刑匀烈沉下脸,整个人冷地像是带刀的风,言简意赅道:“福伯,关门放狗。”
“啊,这……”老管家瞥了瞥自己自家大人跟骆应逑,面露为难。
骆应逑一把拉过惊雷道:“放,你尽管放,我倒要看看,是你尚书府的狗厉害,还是惊雷厉害。”
“呜呜呜……”惊雷仰起脖子十分配合地嚎了几声,气势十足。跟狗打架,它根本没在怕的。
刑匀烈不作声,骆应逑又道:“刑大人,府门口不适合说话,不请我进去坐坐?”
“我夫人不喜外人。”刑匀烈的语调毫无起伏,“你们走吧。”
“你夫人?”骆应逑讥笑道:“你居然怕女人?”
仿佛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刑匀烈面上现出一丝表情,他挑眉道:“你不怕杵在门口做什么,去风月场再找一个不成?”
“关你屁事,一句话,你让不让她出来。”眼看时间一点点流逝,骆应逑也不再废话,抢身进门。
刑匀烈出手按住他,讽刺道:“府里没人,咸王若是再执迷不悟,休怪本官不客气。”
“谁稀罕你客气,我若是怕了你就认我做爹。”骆应逑出口挑衅。
人家都蹬鼻子上脸了,刑匀烈也不顾忌骆应逑的身份,并指成刀往他肩头劈去。
刑匀烈是个文官,但他的武艺比起武官也不弱,对上他,骆应逑自然不敢大意,避过刀锋后顺势扣住了他的手腕,然而刑匀烈反应也极快,手掌绕着他的手一转,两指直点曲池xué。
jīng彩。元夕抱剑后退几步,目不转睛地看得起劲,踩着兴头便拍手鼓掌。
*
老管家一看这拼命的架势急坏了,跌跌撞撞地跑进府里去喊人,咸王可是真疯子,万一他们家大人如何,他一命赔一命都担不起责。
后院,黎相与和黎相忆盖着被子坐在榻上聊天,正准备歇下,谁想一阵“砰砰砰”的敲门声响了起来,并且越敲越响。
“夫人,咸王妃,你们睡了么,大人和咸王在府门口打起来了。”
“什么!”“什么!”
榻上两人对视一眼,飞快穿上衣物出门。
她们俩跑到府门口时,那两人正打得难分难舍,谁也没赢谁,估计实力在伯仲之间。
“嗷。”惊雷见她出现,激动地飞扑过来。
“住手!”此情此景,黎相忆看得惊心动魄,脱口喊道。这场面让她想起了上次的晚宴,骆应逑打不过刑匀烈。
最后一招,骆应逑和刑匀烈各自擒住了对方的手,而且扣的都是命门。听得黎相忆一喊,两人瞬间收手。
刑匀烈回身后径自朝黎相与走去,黎相与倒是没拦着黎相忆上前,满脸嘲弄,似乎在看戏。
“你来做什么?”不顾惊雷的热情,黎相忆看向骆应逑,见他贴着面具不由皱起了眉头。御蛊人已出宫,随时都可能出现,他竟不顾蛊毒发作跑出来。
真叫人不省心。
“……相忆。”骆应逑转着步子对上黎相忆,短短半日,他竟觉自己已有许久没见她了。“我,你,你不回府,惊雷吃不下饭,你看,它瘦了一圈。”
“呜呜呜”,惊雷委屈地呜咽一声趴在地上,下巴软踏踏地搁在双腿上,有气没力地看她。
见此,骆应逑心道,想不到惊雷的演技如此出色,回去必须加jī腿。
黎相忆咬牙,真真是被这两人,不,一人一狗的厚脸皮给惊到了。可气的是,惊雷居然配合他演戏,这么多年算她真心错付。
“不过半天时间能饿到哪里去。”说着,她狠狠剜惊雷一眼,“咿。”惊雷缩着身子默默躲到骆应逑身后,“你再装,我也不要你了。”她顿了顿,讽刺道:“我缺男人缺地紧,回去做什么?”
“我,我……”望着黎相忆冷然的俏脸,骆应逑只觉自己的舌头被打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