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秦看着眼前的亲兵,正抱着自己的一堆衣服,这个人跟了自己多年,知道自己的习惯,向秦相信他不会私自碰自己的东西,那他怀里的自己的衣物该作何解释。
“将军,您可算忙完了。”亲兵将衣服双手奉上。
“怎么回事?”
“午时小公子来过,见您一直在议事便不让属下打搅您,小公子给您整理了营帐,清洗了衣物,还有,小公子还给您带了饭菜,说是亲手给您做的。”阿城说。
向亭晚来过,早些时辰听到的铃铛声就是向亭晚脚腕上传来的。向秦满清欢喜,可他为什么不去找自己,苦等了一下午,向秦甚至脑补出那小小的人见不到自己失落的背影。
“将军?将军?”阿城看着将军脸上表情有些变幻莫测,有心担忧的叫着,将军该不会累的面瘫了吧。
“嗯,你刚刚说什么?”向秦回过神来说。
“末将说公子给你亲手做了饭菜,就在桌上,餐盒底下放了炭火,您现在吃应还是热的。”阿城说。
“好,退下吧。”向秦镇定地说,带人走出营帐,向秦三步并做两步走到桌前,拿起放在案几上的食盒。
这么大的一个盒子自己刚刚怎么就忽略掉了呢?
向秦捧起食盒,盒子尚且温热,底部有些发黑,应是怕饭菜冷掉,晚晚在底部放了足够的炭火,他竟亲自下厨,记忆里,这孩子可从未下过厨,这应是他第一次吧。
向秦觉得自己要留下老父亲欣慰地泪水了。
他双手有些颤抖地打开食盒,一小碗米饭,一小碟红烧兔肉,下层是油爆虾,底下是两碟素菜。
量都不多,正好是够自己吃。他竟知道自己的饭量。
向秦拿起筷子,夹了一口兔肉,这是他吃过最美味的一顿饭,尽快只是温热,在冬日的空气里,饭菜很快就凉了下来,向秦依旧大口地吃着,饭是凉的,可吃到胃里是暖的。
风卷残云地吃光了饭菜,向秦看着剩下的兔肉,不禁想起了之前向亭晚第一次在自己怀里吃兔肉的场景,那时候的他,就像一副行走的骨架,而现在,长成了一个英俊的小公子。转眼,他们在一起快要四年了。
向秦把剩下的兔肉,犹豫地又夹了起来,自己虽然爱吃兔肉,但兔肉也是肉,自己不喜肉食,向秦今日已经吃了不少肉了,再吃冰冷的兔肉,觉得肉味直冲大脑,眼前仿佛全是尸山血海,一阵反胃涌上心头,向秦qiáng忍着不适,自nüè似地把剩下的肉塞进嘴里......
向亭晚回家后,夜已经深了,草草地吃了点东西以后就躺了下去,这几日天气便yīn沉沉的,冷地很,屋里虽然已经燃起了碳炉,但向亭晚依旧冷的很,冷得睡不着,向亭晚索性爬起来,去温泉泡上一泡,暖暖身子。
整个身子浸在水里,向亭晚舒服地伸展开四肢,脑子里不受控制地想起向秦,今日想去看他,虽然等了一天,只看了一眼,当下是满足的,可回了家又有些意犹未尽,没有说上话,也没有抱上一抱。
向亭晚想要借酒消愁了,架子上有向秦没喝完的酒,用一个小小的白瓷瓶装着,向秦甚少饮酒,但自从迁府以后,他便时时在温泉里小酌几杯,向亭晚每次讨酒喝,向秦都用食指蘸一点放到他的嘴里,每次向亭晚都不知道自己尝的是酒,还是向秦的手指。
向亭晚拿起那瓷瓶,仰头喝了一口,一尝便知是自己酿的酒,很辣,有淡淡的梅花味,入口有淡淡的回甘。
哪怕自己曾经千杯不醉,但这具身体依旧是个八岁的孩子,半壶酒下肚,向亭晚已经有些微醺了。
“好想爹爹。”向亭晚俯在微凉的地面上喃喃道。
粉雕玉琢的人,因为酒气热气身子浮上淡淡的粉色,眼神也变得迷离起来,向亭晚在那冰凉的地面上翻了个身,余光看到了池子旁边的一抹亮光。
向亭晚端了个烛台,走上前去,原是一面琉璃镜,琉璃镜不同于寻常百姓家用的铜镜,琉璃镜产自西域,通体银白,照出的人影清晰无比。
向亭晚站在琉璃镜前仔细打量着自己的身体,还是太小了,虽然有了少年人的身形,但是还是稚嫩无比,为何还不长大,向亭晚有些痛恨自己的这具身体,自己长大了会是何种样子,自己清楚无比,,虽说自己已经看腻了,但是也不得不承认,那样貌,也是世间难寻,自己竟迫不及待地想让向秦看一眼自己长大后的样子。
他会喜欢吗?
向亭晚脑海里不由地回忆起初七给他的图册,那纠缠在一起的身体。
向亭晚有些慌乱地chuī灭了烛台,整个浴室里陷入了昏暗,向亭晚自欺欺人地掩盖着自己绯红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