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秦的手在空中顿了顿,心中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你去灵堂了?”
“是,去了,见到了你的妻子与你那未出世的孩子。”向亭晚讽刺地笑着,刹那间又红了眼眶。
向秦看着向亭晚的眼泪心里痛的仿佛要喘不上气,想立即将实情说出来,可厅内站着六七位礼部官员。
“你听我解释.....”向秦现在最怕他问自己孩子是不是自己的。
“孩子是不是你的?”向亭晚抬起袖子摸了一把眼泪问。
向秦:“......”
“你说话,你从前怎么教导我的,男人敢作敢当,你说话啊,你告诉我阿素的孩子不是你的。”纵使阿素与向老夫人全部都已承认,但向亭晚心中还怀着一丝渺茫的希望,他多么希望能听向秦亲口否认。
这当口若是让礼部的人离开,自己单独回答,那这孩子身世必定落下话柄,向秦无奈,知得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是,我,的。”这三个字仿佛要把他周身的力气掏空一般。
三个字一落地,向亭晚捂着胸口“噗”地吐出一口鲜血。
太疼了,心里太疼了,好像被人活活刨开胸膛在心口剜了一刀一般。
“晚晚。”向秦大惊失色,连忙上前去搀扶。
“滚开!”向亭晚踉踉跄跄地推开向秦,“向秦,在你心里我算什么!我算什么啊,那夜的红烛还没燃尽,我一直带在身上,你不在的时候,我想急了你才会点一会儿,就像你还陪在我的身边,可你那!向秦,在你眼里我究竟是什么。”向亭晚哭着喊着。
礼部一众官员低着头,倒吸一口冷气。
“各位大人请先到偏殿稍等片刻。”向秦说。
一群人如释重负地慌忙走了出去。
“晚晚,你听我解释,这孩子...”待旁人一离开,向秦便大步上前要去抱眼前的人。
“阿秦!他杀了阿素,快杀了他。”向秦话音未落,房门便被一个白色身影撞开,原是向老夫人提着一柄长剑杀了过来。
向秦环住向亭晚的腰脚尖点地,躲开那致命一箭。
“母亲,您说什么?”向秦身体有些止不住的颤抖着问。
“方才他在灵堂前杀死了阿素...”向老夫人面如死灰身体起伏着说道。
向秦僵硬地低下头,捧起向亭晚沾满血污的小脸,用袖子用力地擦着他脸上的血污,直到将那小脸搓的泛红,方才颤抖着问:“我娘说的是真的?”
“是。”向亭晚面无表情的说。
“你杀了阿素?怀着孩子的阿素?”向亲不可置信。
向亭晚笑出了声:“我杀了阿素,杀了你的妻子和你未出世的孩子,就在方才,就用这只手,掐断了她的脖子。”向亭晚抬起右手放在向秦眼前。
向秦浑身冒出了冷汗,“不...不肯能...”
“阿秦,别跟她废话,杀了他。”向老夫人睚眦俱裂,手里剑一挽又向向亭晚刺去。
向亭晚只是看着向秦,剑距离向亭晚后背不过一寸时,向秦出手握住了剑刃。
“你疯了!?”向老夫人怒吼道。
向秦鲜血顺着剑刃滴到地上,向老夫人蓦然松手。
“向秦,你当真是昏头了。”向老夫人脸色苍白地摇着头,话音刚落,只见向秦举起一掌,朝着向亭晚的头狠狠劈下。
向亭晚一时气血翻涌,七窍流出鲜血,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身子缓缓地瘫倒在地下。意识消失前,向亭晚听到了玉碎的声音。
“先送父亲走吧。”向秦背过手,那只手在身后止不住的颤抖。
将军府的葬礼一场又一场。
送走了丈夫后又送走了儿媳与自己未出世的孙子。
待阿素母子入葬了以后,向老夫人便一病不起。
向亭晚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睛,环视四周,发现自己竟在镇国将军府的卧房里,身边只趴着一个小厮。
“阿秦呢?”向亭晚动弹不得只得开口询问。
小厮慌忙起身,扶起向亭晚,向亭晚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缠着夹板,原是肋骨被老夫人打断了,可最疼的还是头上传来的,向秦那一掌,是想取自己性命的。向亭晚委屈地皱了皱眉头,吃力地扯开被子,果然脚腕上空dàngdàng的,那枚玉铃铛不见了。
“老夫人重病,将军在将军府侍奉。”那小厮端过一碗汤药示意向亭晚喝下。
向亭晚捧着药,一饮而尽,向秦还是想留自己一条命的,否则谁人敢救自己。
“他何时回府?”
“自打前些日子将军将公子送回府中后,便再也没有回来过。”小厮说。
“我昏迷了多久?”向亭晚问。
“今天是第九天了。”小厮说。
“去将军府给他捎个口信,就说我醒了,想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