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刘潇站起身来,款款走向苏河,那腰身扭的比楼下知名旦角儿还jīng彩,但凡事过犹不及,季路言非但没有半点美感,还让他徒生一身的jī皮疙瘩。
刘潇猝不及防地伸手,一把抓住苏河的下巴。那刘潇约么二十出头,身量高出苏河许多,但在季路言看来,此人就是颗豆芽菜。只是……季路言gān着急,想他一身孔武之力毫无用武之地!这刘潇显然是要为难他的人了,他倒好,连放个屁人家都闻不着味儿!
“唉,小子,叫什么名儿?”刘潇傲慢道。
苏河怒视对方,晃动下巴试图挣脱,可他两手还要护着他紧要的饭碗,一时之间他顾了头顾不上尾,唯有紧紧抿着嘴唇,以显示自己的倔qiáng和厌恶。
“挺倔啊……”刘潇另一只手拍了拍苏河的面颊,“换句话问你。”他低头掩唇笑了笑,而后抬头,目光如毒蛇蛆虫一般上下刮着苏河,慢吞吞道:“你还是个雏儿不?”
闻言,季路言冲着对方的裆/下就是几脚,他真是气急了,这东西问的叫什么问题?这不是糟践人吗!季路言伸手就把苏河“搂”在怀里,就像是事实告诫他多少次,他依旧记不住自己只是一团连空气都不如的影子。
徒劳,白费!
苏河的眼眶渐渐红了起来,却没有一丝的退缩,不是委屈的眼神,而是愤怒!他依旧不语,所有的苦楚只能自己消化,这些公子哥儿他是得罪不起的,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可苏河却不知,他最看重的人,此时正在与他一墙之隔的房间里和姑娘上下其手。
“不说话?”刘潇再次露出笑容,只是这个笑,刻画出他极其扭曲和怪异的面容,仿佛平日里戴的面具被他扔掉了,此时的那张脸,那样的表情才是那个真正的刘潇。刘潇猝然掐住了苏河的喉咙,伸手就去拽苏河的裤子,他森森笑道:“不说,那我就给你检查检查,若是gān净的话,就给你找个爹!”
“我不要!”苏河终于大喊出声,攥紧“饭碗”的手,也终于为了那点尊严、那点他早已决意留给他家少爷的东西而松开了,他拼命捶打刘潇,然则,刘潇掐着他脖子的手收得更紧了。
挨了打的刘潇更疯癫了,他扯着嗓子大喊,“你们两个还傻坐在那里gān什么?给我按着他!”
刘演神色挣扎,却并未动作;刘溪坐立难安。刘演终是开了口,他道:“刘潇,别闹大了,这是在法租界上头,洋人的地界咱安分点儿,别给自己惹麻烦,倒时候爹爹不好收拾。”
“啪!”
苏河挥动的双手,一个不经意重重扇在了刘潇脸上,他已是张着嘴极力喘息,脸色胀红宛如血色木棉;脖颈因为被大力挤压,青色的血管犹如打上了死结,结成一个个青紫色的小疙瘩;一双清澈的眼睛偶尔忽闪两下,但也只留下眼白!
“你打我?!”刘潇反手一个耳光重重地打了回去,苏河的脖子被他固定在立柱上,一巴掌下去,小少年的头颅像是断了一般应声甩向左侧,而后刘潇又是一个巴掌,苏河的头又被甩向了反方向,他胸前的小匣子磕的“咚咚”作响,里头的零碎儿摔了一地。
刘潇把人狠狠推到在地,抬脚又是几下踹在了苏河的胸腹上,嘴里还狠狠地不停骂着。此时的苏河已经紧缩成一团,短暂昏厥后,他又被剧烈的疼痛刺激清醒,可他清醒后的第一件事竟然……竟然是把刘潇脚下的那些香烟gān果用手拨到一旁!
“你他妈是不是傻!你喊一声‘救命’啊!”季路言抱着地上的苏河,涕泗横流破口大骂。回到自己的上一世,季路言所见的每一帧,所处的每一秒,都让他生出自己罪孽深重、活该报应的感受,现在,他只觉得自己的报应还不够!他配不上苏河洲,更配不上那份让他无地自容的爱!
“捡那些破烂儿做什么,啊?”季路言撕心裂肺地哭喊,“还要给那个王八蛋买坠子吗?!他配吗,你值得吗?!为什么,你那么好,为什么就是没人看见,为什么老天就不肯给你个好报?!”
“别打了!”较为理智的刘演冲了上来,一把拉住了疯狂的刘潇,急急道:“孩子小,你下手没个轻重,到时候打坏了麻烦!你忘了,今天来剧院里都是什么人,我们现在又是站在谁的地界上!”
“什么人?”刘潇放下抬起的脚,yīn气森森地半转过头,过白的脂粉配上狰狞的表情,仿佛他转头很是艰难一般,短暂的死寂中,近乎能听到他身上发出骨头碎裂的“咯嘣”声,这刘潇活像僵尸厉鬼!
他忽然抚掌大笑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继而尖声道:“都是凡人罢了,都是等死的人罢了!谁的地界?那是我们老祖宗的地界!”他的笑容没有缓冲,就像是翻过一页上下内容毫无联系的画纸,下一刻刘潇一脸yīn狠道:“老子的地界儿,老子就是王法!我还不能做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