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路言唇角一直跳动着,他想要耀武扬威的,但顾忌苏河洲面皮薄,他只能为爱再一次退让。想到这里,他愈发觉得自己浑身圣光,颇有几分想要顾影自怜的冲动。
“季哥,这都是我为你做的,尝尝这个怎么样?柠檬焗鲈鱼,我改良过的加了一点点辣。”苏河洲完全是出于学生向老师证明自我的目的,但这话落在季路言耳朵里就不同寻常了。
季路言心中一突,暗忖道,他们在一起生活了70多个日夜,他不吃辣的难道苏河洲不知道?那小白兔胆子变大了啊,这都开始明示自己了吗?让他吃辣,不就是让他尝试新鲜事物吗?尝鲜?什么是尝鲜?就是吃以前没有吃过的口味,谈以前没有谈过的感情!他分明和苏河洲说过,自己以前有且仅有一个前女友的,虽然数量上他说了谎,但性别上绝不掺假。
所以……苏河洲是在含沙she影让自己尝试……不同于以往的性别?
季路言夹了一筷子柠檬焗鲈鱼,果然那酸辣鲜香中都是浓浓的情愫,就是太刺激了些!
季路言被那辣激的不轻,面红耳赤咳嗽不停。苏河洲大惊失色,又是送水又是帮季路言拍背顺气的,但他的做法让季路言更加笃定了自己的猜测。
……他咳得更厉害了。
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季路言理了理思路道:“嗯,是挺有创意的,你想对我说什么就直说吧,不用在这儿拐弯抹角的。”
我求你直说了吧,别在这儿磨刀霍霍的了,给个痛快!我会稍微犹豫一下,然后就答应你。
季路言拳头大的心缩成了芝麻,血液被压缩到几乎要静止了。
“那个,季哥,那我就直说了啊,”苏河洲两腮飞霞地看了一眼季路言,抿了抿唇,“你、你觉得我怎么样?”
季路言:“!”
他就说!他就说这个苏河洲觊觎他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狐狸尾巴藏不住了!这……这是好事,季路言,你不能慌!
“你很好,笑的多了,也有自信了,我看你这腰杆也挺直了,看起来人都高大壮实了,不错不错,后生可畏……”季路言忍着快要炸了的心,一脸快凑不齐成的平静摇摇欲坠,机械地拍了拍苏河洲的肩膀,近乎一脸慈父般的欣慰。
被季路言夸奖了以后,苏河洲脸上的红霞凭空倒映出火光,他迅速垂着头,两只手拧出了千千结,说:“那季哥你觉得我能……我能……”
我能什么?我能追求你吗?苏河洲是不是要说这个!
季路言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了,等着苏河洲挑破了两人之间的窗户纸。
“你觉得我能从一天一场直播加到两场吗?”苏河洲忐忑又期待地抬眼看向季路言,他觉得自己有那个信心,但需要季路言肯定他有没有那个能力。
“你……就是想问我这个?!”季路言搓了搓耳朵,皱着眉头问。
“嗯,我就是觉得听你夸我我就特别有信心,真的季哥,从小到大我听过的肯定和认可,数量加在一起都不如这两个多月多。”苏河洲敛去难为情,“嘿嘿”一乐,深呼吸了一口,神色严肃道:“其实,我今天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儿要对你说。”
季路言刚刚跌倒谷底的心,登时有被那兔崽子拎了起来,此时此刻,苏河洲就是那打水的人,而他季路言居然憋屈成了那绳子上拴着的水桶,被人一会儿提起来沐浴普照阳光,又一会儿摁进冰凉的井水里。
“你……说。”季路言的声音,微不可查地抖了抖。
苏河洲从裤兜里取出一样东西攥在手里,郑重其事地塞进了季路言的手中,“季哥,这是我的工资卡,这两个多月的进账都在里头了,这是我全部的收入了……”
用钱收买他!他是贪图钱财的人吗?季路言心里也顾不得为这几个碎钱愤怒,他身子往前倾了倾,满目紧张地看着苏河洲。
苏河洲垂下眼睫,声音有些哽咽道:“我现在的经纪人也不管我了,以后,你就当我经纪人吧,我的工资都给你,你只需要把我父亲的医药费给我就成,剩下的……当我请你的费用……”
“我不需要!”季路言低吼了一句。
他心里郁闷至极,敢情这人绕来绕去就是为了这个?这世界上敢如此大言不惭,说要花钱聘请他打工的有几个?!
苏河洲微怔,随即红了眼眶,他探出身子一把抱住季路言,心cháo难以平静道:“季哥,这都是你该得的,不要拒绝,这年头像你这样的好人不多了,你也不能白养我,我更不能心安理得的白吃你的住你的,我真的、真的非常感谢你对我一路走来的鼓励和支持!”
感受到季路言的身子在颤抖,苏河洲心里感慨道:季哥真是心善,虽然脾气有时候古怪了些,某些癖好也有些怪诞,可好人就是好人,为了这两个月的收入就感动到浑身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