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要了!”季路言两眼通红。苏河洲不爱他,他在现实中就是个活死人;苏河洲爱他,他在短暂的拥有后,将会在漫长的现实生活中面对没有苏河洲的日子……可不是要了他的命吗?!
“苏路言……你是不是,有点儿过了?”祁琨怕那急眼的人再犯浑,加紧追前头的车屁股,但他心里嚼出几分怪异,“你是不是太在意苏河洲了些?!”
“别他妈废话!”季路言的脸都快贴在挡风玻璃上了。前方汇车,他们距离载着苏河洲的车越来越远,现在是在高速路上,根据路牌所示,这是出城方向,两侧的景色已经从鳞次栉比的高楼变为稀疏的田园风光。那些人要带着苏河洲去哪里?天都黑透了,这是要把人带去哪里?!
“琨儿,”季路言的牙齿打颤,实在不怪他有被害妄想症,过往历历在目,八成他与苏河洲之间又要有小分别了,他实在不敢也不愿意再经历那种煎熬,“对不住……我就、我就是太紧张了,我、我就这么一个弟弟。我得找到他,把他带回家,我要带他回家,那些人不像好人。那什么……回头我肯定好好请你吃顿大的,谢了啊,谢了!”
季路言语无伦次。前方有一处高速出口,要下去的车一早贴边排起了长龙,直到祁琨的车又沿着主车道往前了一小截,季路言才从排队的长龙里看到了那辆银色的凯美瑞!这样的车三步就是一辆,可那车牌号早就被季路言嚼碎在齿间,他立刻让祁琨往边靠。
但他们早在一开始就错过了进匝道的机会,现在这样硬性靠边,身后的车辆狂按喇叭不说,就连排在匝道里的车也根本不给他们让一点的缝隙,除此之外,对于季路言他们这样极其不文明的加塞行为,排队等着下高速的车主反应都出奇的统一——往前一小步,文明一大步。
车主们纷纷向前缩进与前车的距离,祁琨就是想要扎进去半个车头都难。
高速的外侧车道已经被他们的车堵住了,后面的车主除了狂按喇叭,有不少人都伸出头来怒骂“傻bīX3车主”,季路言替祁琨狂按喇叭,可依旧无法挤进去,祁琨想要往前到下一个出口再下去,可季路言死死按住方向盘不许他动。
几方焦灼着,能变道的司机已经从内侧车道超车走了,擦肩而过时还不忘再送X3几句有关祖宗八辈的骂词,被别着走不动的车,有车主索性打了双闪,下车一脚踹在他们车门上……正在这时,匝道的车流动了,像是突然用了开塞露似的,车子一辆辆往前蹿去。季路言紧握方向盘,指挥着祁琨踩油门,他无视所有,终于见缝插针地蹭着一辆卡宴的左大灯挤了进去。
祁琨心脏突突跳着,他之前的是一辆慕尚,再前一辆是幻影……这运气真是绝了,且不说今日违规罚款扣分,他只能感谢他的好兄弟蹭的是卡宴……
只是这卡宴车主不是个好惹的,下了高速直接硬怼停了祁琨的车!
祁琨的小X3半边卡在路边水渠里,从卡宴奔下一位烈焰红唇包臀裙,拎着不知真假的爱马仕,冲着祁琨这侧的玻璃就是一顿猛砸。
季路言急的跳下车,往日的风流倜傥全都喂了狗,他揪住女人的胳膊,抢过她的爱马仕,甩手就扔进了水渠里,“好狗不挡道!SacFaubourgBirkin比你车都贵,舍得用包砸车,我蹭你一下你至于吗!”
季路言满嘴不讲理,但他心里也明白——当然至于,毕竟车是实打实的真货,每个人都有自己顶要紧的东西,在那女人眼中,他的苏河洲可能和她的车大灯一个价。但他今天就是“我穷我有理”了——凯美瑞不见了!
前方四条岔路,季路言人生地不熟,就跟个瞎子傻子差不离了。如今还被一个女鬼缠身,他真是逞一时威风,留祸患无穷!
祁琨连连打着圆场,两个人的手机钱包里都赔光了,那女人才算是放手……放开抓挠季路言胸口的手。
季路言无语,他这是赔了夫人又失/身!祁琨想方设法把车子开上沟,位置卡得刁钻,季路言不得不四处寻石头垫轱辘……
一通汗流浃背,田埂里的蛙虫都开始月光曲了,车子这才有了想要回到人间正道的迹象,可就在这时,季路言的手机像是奔丧催命的唢呐似的,吱哇叫个不停。
来电显示他不认识,季路言懒得理会,但对方却一遍遍不停地打过来,季路言突然想到,那会不会是苏河洲?
然而,电话刚一接通,对面就是如雷贯耳的咆哮,带着哭腔的癫狂之声当是殷芳雨无疑了,还真是稀客,季路言心想。
殷芳雨车轱辘般的骂词循环了好一阵,终于切入了正题:“小杂种,你在报复是不是?是不是你找人把我儿子绑架了?!啊?!你说,是不是你!啊——!贱种,坏胚子!!!还我儿子啊!他怕黑,你把他眼睛蒙住做什么?!你把他绑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