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卡卡!”导演脸都吓绿了。
“菁姐……对不住,那个、那个太激动,一时没忍住自己的真情实感,您莫要见怪,我……”季路言后知后觉坏了事,幸好那喜服里还层层叠叠的密不透风。
他现在就想和苏河洲较劲,攻略这种对象,简直受罪!
这时,李菁菁十分大度道:“不碍事。”她整理好自己的衣物,在擦过季路言耳边时,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私密话”——
“两种口味都不错,但现在我好像对你的兴趣更大了些,别忘了……今晚八点,802。”
这句话简直就是明示!
季路言只觉得胃里恶心,李菁菁这是要一面调戏苏河洲,手握掌控权;一面又享受被他“粗bào”地热烈对待……她算哪根葱?!
心中的厌恶持续了并没有多久,季路言突然意识到自己以前也这么玩儿,比这更过火的都玩过……
就在这一刻季路言觉得曾经的自己……恶心。
也许他上过的人里头也有那么几个的“心甘情愿”,其实是他无从知晓的被bī无奈。
就像,苏河洲那样。
李菁菁今天心情好,多匀了两个小时给导演补拍之前的镜头,季路言找机会给钱嘟嘟留了一句话,说:“我先带河洲去802,叫好餐食红酒,就等菁姐下了戏直接过来了。”他风流倜傥地眨了眨眼睛,那眼中仿佛盛着水晶灯下的奢华香槟塔,晃得钱嘟嘟眼花。
苏河洲走在季路言身后,每一步下脚如同附着了千斤巨石,但他没有停下来。
宋小明说:“你要今天再不开窍,这部戏就换人,让你一毛钱拿不到,我们还有的是办法让你赔违约金!”
医院说:“苏先生,您父亲的药还要继续用吗?麻烦先把上次的药费结了……”
更因为季路言说:“你如果犹豫就先试试,不做怎么知道自己行不行呢?”
季路言自然知道所有人都在“推”苏河洲,那他也推,推到悬崖边上是跳下去还是飞起来,也不是苏河洲一个人就能说了算的。
他要彻彻底底讹上苏河洲,就要拿住苏河洲的软肋,这人不是“纯情”吗?这种不谙人情世故又自卑的人,最怕的,不就是欠人情?
苏河洲哪里知道季路言在琢磨什么花花心思,飘飘忽忽地跟着季路言来到了802。
刷卡、进门、关门,不落任何锁,甚至连免打扰的牌子都被季路言随手扔在了地上。
宽敞的套间里,客厅中央已经摆好了简单的小食和名贵红酒。那些红酒是季路言亲自挑的,反正都挂李菁菁的账上——五位数一瓶的酒他一口气拿了六瓶。
“喝点儿缓缓?”季路言纨绔子做派十足地跨坐在皮椅上,托着下巴看着拘谨的苏河洲。
“我、我不会喝酒的。”苏河洲捏着裤缝,手里早已汗津津一片。
见苏河洲紧张的恨不得站军姿,连正眼都不敢瞧自己,季路言反倒是不疾不徐道:“你知道这六瓶酒里最便宜的多少钱吗?”他勾起唇角用手指敲了敲桌子,“不贵,三万多点儿。”
苏河洲瞠目,这是他第一部戏,在这之前他没有一个通告,每个月只有公司最低的工资标准——2000块的底薪。
为了多攒点钱,他甚至拿着公司每个月补助的2000块房租钱,去租了一个月500块的合租房。
而眼前的光是一瓶酒,就是他将近十个月的工资,这落差,让人不得不信命运造化。
看着苏河洲那自尊心仿佛贴在地上的样子,季路言突然觉得舍不得再戏弄对方了。他心里有泛起苦,像是那酒水里的单宁被提纯了,再注she进了他的心脏。
三万多一瓶的酒,他一口气开过几十瓶,只是为了玩一场和女明星的红酒浴。
那时,酒不醉人人自醉;如今,他却分外清醒。
季路言兀自开了酒,行云流水、优雅从容地倒了两杯,然后起身推着苏河洲和自己面对面坐下,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端起酒杯和苏河洲碰了碰,再独自一饮而尽。
“你要真不愿意,现在走还来得及。”季路言不知自己还有这般怜香惜玉的时候,哪怕他从头至尾也没想过把自己的小兔子送给那母老虎。
“我……我……”
苏河洲“我”了半天,猛然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他心说:季哥的目的就是让我看看自己和李菁菁的差距,我就是努力一辈子都无法这样消费,可我,真的甘愿成为别人手中的一杯酒吗?
这一刻,季路言觉得心里很凉——苏河洲是下了决心不走了。
“那行,多喝两杯,信你季哥的没错儿。”他又把苏河洲的酒杯满上。
就这样,季路言一杯一杯地诱哄着苏河洲,令那人在不知不觉中同自己喝了三瓶红酒。季路言酒量好得很,他一个人喝三瓶都不在话下,可苏河洲喝到第三杯的时候,一开口,舌头就开始打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