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河洲眼睫低垂着,让人不知他在想什么,但他的喉咙深处却发出一个似是而非的单音节——“嗯”。季路言突然就想起穿越到苏河洲还是太子的那一回,在太子搜宫的那夜,苏河洲也做出了一模一样的表情。
忽然间,苏河洲抽出手臂,将半压在自己身上的人紧紧搂紧怀中,心跳jiāo叠,宛如两世重遇。季路言被勒得差点喘不上气来,就在这时,他感受到苏河洲的两只手缓缓下移,扣住了他的……
苏河洲扣住的那处,紧实有弹性,手感极好,即便隔着碍事的裤子。他揉搓着,手指的着力点渐渐找准了地方。苏河洲两手的食指与中指并拢,骤然发力狠压这一左一右的两点,霎时间,季路言鬼哭láng嚎的声音响彻整个屋子。
“苏河洲!你他妈杀人呢?!”季路言疼得眼角淌水,整个人歪歪斜斜地从苏河洲的身上滚了下来,捂着屁股一副要咬人的模样。
“臀部横纹线的中央下方。承扶xué。”苏河洲喘了口气,忍着全身四起的火苗道,“帮你保健和调理,经常按摩对你好。”说完有些怕对方瞧出来自己心虚,苏河洲又qiáng词夺理说:“你昨天不是上厕所有困难?经常按摩这个xué位,舒筋活络,通便消痔,对尿潴留,臀部下垂都有作用……”
他说完,心里却更虚了。承扶xué……常按摩此xué,还可以增qiáng性/功能。苏河洲有些懊恼,箭在弦上,却不敢发,他时刻提醒自己,要吃大餐不能草率,要运筹帷幄才能“日攻五关,夜夺八寨”。
苏河洲翻身下chuáng,一溜烟跑了个没影,季路言气得像是瞬间步入中年,心有余力不足。他觉得自己“晚景凄凉”,一心一意求一个苏河洲,可这大棒槌实在是棒中棒,锤中锤!就跟这玩意儿是专生来克他似的,让他有苦无处说理去!!!
季路言躺在chuáng上生闷气,不多时,苏河洲去而复返,二话不说从chuáng上捞起人,以一个折煞男人脸面的公主抱将季路言打横抱起,可季路言硬是觉得这人抱出了运货的苦大仇深,若不是那耳尖尖红到发紫,他都怀疑苏河洲这是要把他弄去抛尸。
谁知,苏河洲将他放在了洗漱台上,挤出牙膏就要替他刷牙?!
这不是曾经他做过的事情吗?现在再次重演,仿佛苏河洲的梦和他的回忆都不是过去的事情,而是前情提要,提前将未来的情况描绘出了个轮廓!但当初他给苏河洲洗漱的那会儿,他们才多大?他是以一个成年人的心智顶着21岁的皮囊,去照顾一个18岁的小屁孩。现在呢?他都让人糟践成“一把年纪还不消停”的怪老头子了,那苏河洲的做法算什么?
“哎哎哎,老朽不劳你这小年轻服务,还能动,还没不能自理!”季路言夺过牙刷叼进嘴里。他眼神里的诸多不满一一赘述而来,怕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仿佛眼前的苏河洲,是个罄竹难书的大恶之徒。
“季路言,”苏河洲看着地砖,“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他妈跟谁说话呢?”季路言吐了泡沫,长腿一伸,夹住苏河洲的腰,像是鞭子卷着猎物似的把人捎到了自己眼前。他抬手捏住苏河洲的下巴,迫使他看向自己,“跟我说话就看着我,总躲躲闪闪的做什么?你平时里那股高贵冷艳呢?以前不是对我挺冲的嘛,怎么,亲过了就变味了?哦——”季路言拖长了尾音,刻意地点点头,“我懂了,你这是在乎什么就怕失去什么,所以……怯了?那我是不是可以得意了?”
苏河洲抿着唇,眼角却眯成了细细的线,就好像他看到了耀阳的阳光,有些迷眼。
“傻东西,”季路言被那小狗似的眼睛看得心里生了一圈绒毛。
他一掌呼在了苏河洲的后脑,很轻地放上去,却重重地把人按进自己的怀里,慢慢地捋着那颗沉重僵硬的脑袋,垂眸看着苏河洲的发旋儿,像是回忆起了什么,只听季路言徐徐道来:“天上星,地上星,大大叫我吃点心,不高兴,买糕饼……河洲啊,我奶奶家的点心很好吃的,等你愿意了,我带你去试试?你呢,心里有什么苦,告诉哥,我这人除了能在你这自讨苦吃,还真就不知道那是个什么味儿,开心点儿,你有我呢。”
这是一个比任何糖都能甜人心眼的人。苏河洲深吸一口气,大力揽住季路言的腰,他想说,他才是最幸运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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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路言拍板,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把家里布置出个温馨模样,他一句“同居”让苏河洲一点也没办法反驳。算上这次,这已经是两人第三次布置属于他们的家了,季路言心想,苏河洲或许不记得,但他真心希望能有一个长长久久的家,和苏河洲在一起。这些年不务正业荒废了时间,但无奈他眼光好,倒腾楼盘也赚了不少,他大可以找一处安逸大宅赠美人,但苏河洲是他要走心的对象,香车豪宅只能是锦上添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