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太子也是一夜未眠——热的,烦躁的。近来诸事不顺,皇后不停使绊子,算起来还是他胞弟的七皇子也处处找他麻烦,三皇子那个榆木疙瘩近来也不知道得了何方高人指点,朝堂政论上有了很大长进不说,居然还拉拢了五皇子。五皇子是个城府极深的老狐狸,七皇子如今玩物丧志、恶贯满盈的做派还都要拜他所赐。

  灵武帝成年的儿子一共就他们四个,如今三个连成一线,背后还有皇后的推波助澜,苏河洲知道自己的处境愈发艰难了,偏偏皇后连让他喘口气的机会都没给!东宫三五不时就会有探子,他在宫里的一举一动皇后都了如指掌,如今可信之人还有几个?幸而皇后的手只伸到了后宫,朝堂之上还有太傅太保的保驾护航,尚且还能让他安心几分。

  然而在这个时候,皇后把那个叫季路言的太监送来他东宫掌事,这到底是怀了什么心思?此人到底是何方神通?连父皇都默许皇后逾矩的做法?而且……而且那个人简直无耻下流至极!

  一想到昨日沐浴更衣的场景,苏河洲浑身莫名焦躁,这一觉是彻底睡不安生了。

  “更衣!”太子掀开蚕丝薄被,烦躁地扫了一眼打扇的宫女,“出去!”

  扇了一夜风,他还是燥热难安,好不容易夜深露重有了丝丝凉风,那姓季的太监就不断地在他眼前闪啊闪、笑啊笑的,嘴里的下流话一刻没歇过!

  直呼他名讳?“河洲”也是那阉贼敢叫的?该杀!

  还他每回洗澡都让那下流胚子瞧见了?上一次的探子八成就是那个阉党jian人,该杀!

  他什么时候一丝/不挂的让那贼子看过?谁沐浴穿得跟要上朝一样?他是有病还是怎么着,非bī着那人看自己赤/身/luǒ/体?他又是何时求着让那人摸自己过?下作,该杀!

  苏河洲睡得热,cháo乎乎的里衣被他一把拽下扔在了地上,他面对着chuáng帏伸展开手臂,等着内侍上前更衣梳洗。

  季路言绕过屏风,看到就是如此热烈的一幕,他心里压下去的那些欲望忍不住抬头——苏河洲站得笔挺,宽肩窄腰,后背的肌理条条分明,叫嚣着喷张着,看起来野性十足。皮肤光洁细腻,莹润白皙,浸润在晨曦中仿佛会发光。

  比起那个可怜巴巴的苏河洲,眼前这光是站着就往外迸she荷尔蒙的“太子”更让季路言热血沸腾,心里不禁擂起战鼓chuī响号角。虽然一夜未睡,但他终归是个假太监,也会经历每个男人晨起的大众反应。

  这危险的想法和某种呼之欲出的冲动,让季路言惊出冷汗——他还只是看看就冲动了?难道是一入腐门深似海,从此姑娘是路人?他弯的如此潇洒gān脆,难不成是他底子里就有这种苗头吗?

  想起以前勾搭过的小鲜肉,那都是个顶个的女气,他全当是平胸姑娘了。怎么如今……不,这不对!季路言狠狠咽了一口唾沫,告诫自己先不要想那么长远的事情,他现在要不带任何目的地去温暖软化这个多疑之人,用人间大爱去关怀这个夹缝里求生存的倒霉催太子,才是要紧的事。

  季路言手中的衣物都被快他拧出了根深蒂固的褶子,他赶忙上前,屏住呼吸开始为太子更衣。季路言对天发誓,他真不是故意的,只是手抖的厉害,总是不听使唤地要在那人的肩上腰上东游走一下,西晃dàng一下,他就只有一点点的好奇,一丝丝地试探——明明是同一个的人,为何气场变了连身子骨都跟着变得有滋味了呢?那种雄性蓬勃滋味,他摸自己是摸不出来的,毕竟谁左手摸右手能摸出感人肺腑的情义来?

  “大胆奴才!手脚愚笨……”太子带着怒火转身,竟是那狗胆包天的太监在眼前!顿时,苏河洲要骂人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怎、怎、怎么又是你!”他一时间瞠目结舌起来,太子威仪也跟着打结。

  怎么又是他?这人总是对着自己动手动脚的,到底安了什么心?他的眼神为什么那么奇怪?就像……láng看到肉一样,带着欲望和渴求,甚至是贪婪!莫非当本王是他信手拈来、唾手可得的“猎物”?这简直是狂妄至极,痴人说梦!

  然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殿下,在这一刻却不知自己为何心跳加快,还有些气紧,他要骂那人的话,全被那双风情惑人的眼睛给看没了。而那些“一忍再忍,忍无可忍”的情绪,好像也还能再忍忍。

  可是,这又是为什么?他难道是一个见到美色就能变天的昏庸之辈?苏河洲在心底咬牙切齿。

  “太子殿下真是虎虎生威,大清早的就有如此jīng气神,勇猛,实在是勇猛。”季路言再感慨那副身子的时候,心中又突然多了一丝慰藉——自家的小兔子长大了,小尖牙一亮,小利爪以一露,怎么就那么会挠人心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