诈败逃生!
玉阳子以为自己的算计十分完美,心中隐隐有一种智商上的优越感。
但就在此刻,蓝光顿起,灿烂夺目,青冥剑早已在他的退路上等候多时。
剑光疾闪,惊天动地,怕是能将玉阳子来一个透心凉,心飞扬!
玉阳子猝不及防,但在这生死关头,他竟仍然硬生生将身子向右移了三分。
那湛蓝光芒直刺而来,从他身侧轰然穿过,其整条左臂瞬间被这璀璨蓝芒绞为碎末。
“啊!痛煞我也!”
剧痛之下,滚滚汗珠如雨滑落,玉阳子面色骤然变得惨白。
其左边身子传来阵阵火.辣辣的疼痛,大大影响了他此时的状态。
他紧咬牙关,强行保持镇定,身子浮空向后倒飞,右手已然翻转,阴阳镜顿时黑光闪耀,横击出去,砰的一声将青冥剑撞退。
就在他以为自己即将逃出生天之时,忽听到一声骇人心魄的龙吟声!
一道璀璨蓝光,横亘天际,天空乌云如墨急促旋转,如狰狞漩涡。
时一晨人立半空,湛蓝的龙魂在其周身盘旋游动,狂风凛冽,电光蓝芒,照亮他俊美无瑕的面庞,翩若惊鸿!
只见他凌空而立,口中颂咒,俊秀无双的容颜七窍渗血,风轻云淡的俊脸顿时变得肃杀狰狞。
道道妖异的血色异芒融入龙魂,瞬间天际乌云翻动,红蓝相间的恐怖真龙穿梭云间。
玉阳子脸色大变,但还不等他有何反应,乌云之中的龙魂已然飞腾,盘旋于辰龙刀刀身,包裹着时一晨的身躯自天际轰然落下。
片刻间,血蓝光芒大盛,照亮了乌云沉沉的半个天空。
玉阳子身旁数丈之内,狂风呼啸,大地崩裂哀嚎,草木连根卷入高空,威势惊人可怖!
玉阳子长啸一声,全身衣衫尽数鼓起,阴阳镜悬浮而起,放射出黑白二色奇光,瞬间融于一体,显然是出尽全力,拼死抵挡!
叮当
清脆悦耳的铃音清晰响彻在风声、雷声之间。
一颗青、蓝、红三色轮转的珠子激射而至,直奔玉阳子失去左臂的肩膀。
玉阳子心神出现一瞬间的恍惚,下一刻,只感觉体内的血液仿佛沸腾一般,顺着左肩伤口处不断向外涌去。
那是一种天旋地转的眩晕之感,全身上下恶心欲吐,七窍之中隐隐渗出血丝。
其身前阴阳镜的光芒忽明忽暗,甚至出现些许不稳之势。
等玉阳子回过神时,浑身顿时一片冰凉,眼中更是升起一道恐惧的光芒。
因为那条血蓝龙魂已然而至!
轰
威风凛凛的龙魂轰然撞在玉阳子的阴阳镜上。
玉阳子身子陡然下沉,自双膝往下瞬间没入地面,屁.股被强行贴着地面坐下。
他脸上升起痛苦神色,面色变得无比惨败,独臂支撑下,面色越来越是难看,仿佛下一刻就要被恶龙吞噬。
玉阳子眼中满是怨毒之意,脸上肌肉狰狞扭曲,心中一狠咬破口舌,一口鲜血喷在阴阳镜上。
得玉阳子本命精血激发,阴阳镜顿时光芒大盛,他的身体竟是硬生生的站了起来。
嗯,站立不过三秒,整个人再次被迫坐在地上。
哇的一声,他喷出了一大口鲜血,染红了身前衣襟。
玉阳子只觉得全身一片冰冷,身子微微颤抖,口中、左臂断裂处不断渗血,脸色比白纸还要白上几分,模样狼狈之极。
失去玉阳子的灵力供应,阴阳镜散发的黑白光芒如镜面般破碎,整面镜子瞬时黯淡无光。
龙魂消散,玉阳子颈间一凉,宛如出水芙蓉雍容而清冽的刀刃,稳稳搭在他的肩膀上,散发着阵阵锋利的凉意。
只见玉阳子面上没有一丝血色,重重喘息,若不是坐在地上,根本无法支撑自己的身形。
风寒透骨,吹在他身体之上,仿佛冷到了心间。
玉阳子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丝绝望之色,惨笑道:“我输了,长生堂千年基业,就到今日为止了。
凭我这一身道行,对你还算是有点用处吧,放我一次,给我个机会。”
“长生堂?早该猜出来了,毕竟使用镜子当法宝的人一共没有几个。”
时一晨暗自思索刹那,问道:“原来你是长生堂的,嗯,使用一面神奇的镜子,你应该是玉阳子吧?”
在他见到这面神奇的镜子时,隐约猜到来人的身份,现在询问一番,只为肯定心中的猜测。
“没错,本,呃,属下玉阳子。”
改口改的挺快,这是个很上道的人。
“门主印信带了吧?”
“你想要这个?”
玉阳子艰难的抬起右手,从中取出一枚印章,缓缓举过头顶。
入手微凉,那是一方精致小巧的暗金色印章,印上镌雕着幽冥圣母、天煞明王的纹样,手艺巧夺天工。
时一晨翻过印章,见其底部镌刻着两个鬼画符一般的文字,笑着问道:“这两个字是念‘长生’吧?”
玉阳子乖巧点头。
印章旁边忽然出现一枚漆黑的令牌,时一晨对比两件门主信物,感慨道:“单看外貌与工艺,却是比黑心令高大上许多!”
玉阳子心神巨震,惊骇的问道:“你,你竟是炼血堂门人?”
“对,也不对。”
时一晨收起印章令牌,依旧保持着微笑,说道:“炼血堂的经历与你大概相似。
之前去万蝠古窟之时,炼血堂门人主动寻衅,我因此得到了黑心令,成为炼血堂的新堂主。”
嗯,一个人的堂主也是堂主,时一晨觉得自己的表述没有毛病。
玉阳子心神稍定,眼前之人既能收服炼血堂之人,自然也能收服他长生堂。
不论如何,至少他的命是保住了。
时一晨续道:“好了,进行下一项,面对长生堂的新门主,你这个前门主是不是该把长生堂的修炼法诀交出来呢?”
玉阳子犹豫了,他不是不想交,而是想增加一些筹码,或者是生命的保障。
毕竟连门派都不要了,修炼法诀又有什么用。
“这,这,如果我交出法诀,你能否留我一条性命?”
他想要个担架,哦不对,他想要个承诺,让他活命的承诺。
“和我谈条件?呵呵,方才你让我给你一个机会,现在机会给你了,可惜你没抓住啊!”
说话间,噬血珠贴在玉阳子左肩伤口处,青蓝光芒猛然暴涨。
无与伦比的、可怖的戾气煞气,铺天盖地一般涌了过来,瞬间将玉阳子的身形淹没。
“嗯,啊,不要,不,我说,我……”
“晚了!”
时一晨故意控制噬血珠吸嗜鲜血的速度,低头贴在玉阳子耳边,轻声说道:
“刚才和你闲聊的内容都是说着玩的,你啊,其实对我一点用处都没有。
嗯,也不对,你还是有点用处的。
有人隐于暗处等待渔翁得利,你倒是帮我拖延了些许时间疗伤。
现在嘛,我身上伤势已经恢复五成,过一会便能痊愈,所以你已经没用了。
哦,对了,来人应该也是魔教中人,刚才离开的长生堂弟子,也许正在路上等着你这个门主哩!”
玉阳子眼中满是饮恨怨毒之色,双目圆睁,艰难的说道:“你,我,我不甘心……”
“不甘心也没办法,你挑的嘛,活该!”
说话间,时一晨再一次清晰感受到一波波心跳声,像是血液的流动,又似妖魔的欢呼。
玉阳子的面庞在片刻之间干瘪下去,全身血肉化为枯皮,附在骨头之上,几息之间被噬血珠抽干了全身精血。
休养生息一百年,付之流水旦夕间!
阴风瑟瑟,细雨蒙蒙,枭雄末路。
长生堂,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