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钰头有些疼,手不自觉的按着太阳xué,想要缓解缓解。他接到了太子,哦!不对,应该是睿庆帝的密信,说是皇帝老爹微服来凉州了,让他派人护卫。
他接到信,他不敢大张旗鼓去接人,只能派出护卫前去迎接,哪里知道派出好几波护卫,居然都没找到皇帝老爹。这怎么不让他心急,皇帝老爹微服过来,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危险,会不会遇到什么问题。
“只要到了凉州,应该就不会有危险了。”谢宜修走到他身后,手指轻轻压在他的太阳xué,替他按揉着,“你也不要过于担心。”
如今凉州生活条件富足,可以说是夜不闭户路不拾遗,是不可能会有危险的。
“话虽这样说,可没有消息,还是忍不住担心啊。”
谢宜修神色柔和,“太上皇初来凉州,对一些事务新奇,想多看看多转转也是可能的。你要实在不放心,那我便亲自带人马出去打探如何?”
明钰想了想,还没做下决定,就听到外面有人禀报,说是外面有人找王爷。
两人相互看看,明钰连忙询问了来人的面貌,还没等人说完,就急急起身迎了出去。
一出王府大门,明钰差点扶额,站在大门口,一脸怒气,正chuī胡子瞪眼的不是他皇帝老爹还会是谁?只是谁惹他生气了?
不过,此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明钰笑着迎上去行礼,“父皇!您怎么来了也不打声招呼,儿臣好去迎接啊?”
门口众人一脸惊愕,没想到,这个老者竟然真的是太上皇。他们竟然将太上皇拦在府门外,完了,完了,他们小命不保。于是所有人都齐刷刷跪下请罪。
皇帝看也没看他们一眼,什么都没说就气闷的直直进了王府。
明钰连忙跟上,“父皇,您这是?谁惹您生气了?”
皇帝这才停了下来,数落道:“混账小子,你弄出些什么狗屁规定?啊?进个凉城而已,竟然要什么牲畜管理费。马儿在城里随地大小便,就得罚款?然后人吐口唾沫也得罚款?这世上怎么能有如此奇葩的罚款理由?你身为王爷,也不管管的吗?下面的人胡乱收费,跟苛捐杂税有什么区别?”
原来他们一行进城之时,就有人拦住他们,说什么要进行牲畜管理,得jiāo钱。这个什么狗屁名目收钱,当时就跟人理论起来了,不过对方也没qiáng求,放他们进了城。然而,进城没多久,他们就因为马儿随地大小便被人逮住罚款。
这下子好了,没人管你什么身份,任你怎么说也不肯妥协,就连一旁看热闹的竟然也说他们一行人不对。没办法,最后不得不jiāo了罚款。他越想越气闷,痰气上涌,吐了一口痰在地,那群人还没走远,直接又被揪住了,这次更是加倍罚款。
后来竟然惊动了城防队,他们想着息事宁人,只得捏着鼻子认下了。可这事儿他怎么也想不过,凉州百姓说老十四如何如何宽仁厚爱,如何如何执政有方。可现在明显就是很不合理的收费,与苛捐杂税有何区别,苛政猛于虎,老十四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他儿子管理一个领地不容易,定然是下面的人阳奉yīn违,说什么也不能再助长这股歪风邪气。
皇帝气呼呼的一口气说出来,明钰脸色有点尴尬,“父……父皇,这事儿儿臣知道,还是儿臣让人这么办的。”
“……”皇帝一脸不可置信,指着明钰说不出话来。
明钰笑嘻嘻,“父皇您别急,先听儿臣说说道理啊!父皇听了之后,觉得不满意,儿臣认打认罚。”
皇帝一甩袖子,哼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父皇觉得凉城之中环境如何?gān净整洁方面比起京城如何?”明钰问。
皇帝想了想,心中一对比,点点头,“也就这一点好些了。”他不得不承认,凉城中的水泥街道,道旁的花树绿草什么的,的确让人看着舒服。
“环境gān净整洁,就不容易有病菌产生,这样环境里生活得人们就不容易得病。凉城来来往往客商多,车马牛羊牲畜也多,人可以管住自己,可牲畜管不住啊,那就只能主人担着了。如果不形成规章制度,如何能保持这样gān净整洁的环境?”
“其实只要缴纳了牲畜管理的银钱,就会有人专门指导如何管理,就会避免罚款了。”明钰偷偷看了一眼皇帝,你自己不愿意缴纳银钱怪得谁来?
“只是,这种罚款,百姓真能愿意接受?”他怎么也不信,这种乱收钱真有人愿意。
明钰笑眯眯,“那些人是否都系着一根红丝带?这些其实都是城中百姓自发组织起来监督的。他们一直生活在凉城中,曾经的凉城和现在的凉城对比起来,孰好孰坏,他们的选择其实就已经能说明一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