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悄悄和岑予月对了个眼神,牵着马带着孟棠时走了。
岑予月笑着看他们离开,感觉这一次回来老晏似乎有戏了,他突然转头,却发现严戈还没走,一直在身后看他。
岑予月微愣了下,随即歪头笑道:“严将军,过两招?”
青鸾照月应声出鞘,剑光如雪。
严戈见到后有点惊讶,颔首答:“好。”
这一刀一剑本就同根同脉,如有所感,jiāo错间鸾鸣雀唳,铁石擦过铮铮相和,韵律悠扬,仿若九霄苍穹唯彼此共鸣知音。
岑予月这次并不再点到为止,他的剑和人一样,漂亮又凛冽,招招狠绝,严戈本就打不过他,勉qiáng靠力气硬接了他两剑,随后再招架不住,一缕浓郁桂香倾身袭来。
岑予月笑得冷淡,轻轻收回抵在严戈脖子上的剑锋。
“得罪了。”
这个人可能喜欢他,但岑予月讨厌麻烦,而且严戈恐怕会很麻烦。
严戈喘了口气,见他收势就要走,开口唤道:“岑予月。”
岑予月站住,面色不虞的回头看他,严戈稳了稳气息。
“你的剑很不错,它叫什么名字?”
像初见那天岑予月问他的话。
严戈还没有等到他回答,远处亲兵突然匆匆过来报告。
卡舒被押回去后自尽了。
是在石头上撞死的,严戈检查了一遍伤口。
除了额头并没有别的外伤,的确像是自尽,但他被关押了这么久都没事,为什么此刻才想不开自尽?
今天他只是多见了格尔娜,可是他们互相也并不认识。
难道今日谈话里某句话刺激到他了?
岑予月听到也跟了过来,他看了一遍,提起卡舒的手,悄悄示意严戈,卡舒的指甲里有很多污泥,但他这个身份不洗手也很正常。严戈又看了一眼,发现他的左手拇指微微歪了些角度,是刚折的,不特意检查这里很容易忽略过去。
这极可能是挣扎过程中扭断的,卡舒并不是自杀。
严戈不动声色起身,下令封锁监牢。
在他眼皮子底下杀了人,还能伪装好现场。
离火军的主帐营地混进来了乌旦jian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观看。
☆、第二十一章渐隐
刚下过雪,田土泥泞不堪,地里不好过马,晏重寒拢了拢孟棠时雪白的袍角,下马斜着身要背他,孟棠时却没动。
“背上的伤好了?”
晏重寒笑道:“早就好了,不信试试?”
孟棠时伸手轻轻搭上他肩膀,晏重寒背起人,还兴奋地颠了颠他,“稳不稳?”
孟棠时几乎从不会抗拒他,晏重寒隐约还觉得他其实很喜欢这些亲密的接触。
孟棠时伏在他背上,晏重寒头发偶尔扫过他脸颊,他头发偏缁色,发梢还有些卷,以前倒没发现,被他绑的很随意,随着步伐,有一束头发总是晃到孟棠时面前,弯曲的发梢像个小钩子,隔一会儿就碰碰他的脸,孟棠时忍不住伸手捉住它。
离火军行事严谨,军屯地每日的名册都打理的非常整齐,孟棠时顺便还点查了为过冬屯的萝卜白菜和马草,沈筠自从在葡萄酒里找到信心,便一门心思要在田地大展拳脚,现在漠北各季种的东西品类都越来越多了。
回去时严戈正在主帐等他们,晏重寒听到消息皱起眉,“杀卡舒有什么用?能问的应该都问完了。”
孟棠时端起茶盏,轻轻拂开茶沫,“或许他还有什么没说的重要信息。”
“又或许是他这个人很重要。”
严戈闻言,沉声道:“冒着被我察觉的风险都要动手,那他恐怕确实重要。”
孟棠时看向严戈:“能查出jian细吗?”
“不容易,监牢和后方辎重离的近,都是派一队亲兵巡查看守的。”
岑予月笑:“你们还真会省。”
严戈看了他一眼,对孟棠时道:“我的亲兵是自小身边培养的,应该不会有问题。”
“那还会有别的人靠近吗?”
晏重寒突然出声:“等等,管辎重的人会有机会吗?”
严戈转头看向晏重寒,随即愣了愣,表情古怪,仿佛有点想笑又忍住了,他移开眼恢复一贯的冷脸继续认真道:“炎风营一般每月只往来一次。”
晏重寒被他看得莫名其妙,顺着严戈视线摸到自己头上,发现不知何时被扎了根小小的麻花辫,还可爱又娇俏的支棱在头顶,他暗自笑了笑,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严戈不会懂的优越感,甚至想拿出去炫耀。
岑予月忍着笑轻声开口:“来得少不如来得巧。”
“炎风营……他们会过张潭吗?”孟棠时放下茶盏,神色认真。
离火军四大营赤羽炎风,苍焰焚霄,而炎风营是其中人数最少的,主要在后方运送物资和储备粮饷,在遇到jiāo战必要时也会上前线增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