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籍书页泛huáng易碎,定期会有人来誊抄,这中间有些残损,有一页被人给撕走了。
那或许就是他要找的关键所在。
中间到底写了什么?
“无道之国……”
孟棠时喃喃道:“王者之国富民……无道之国富君廪。是之谓上溢而下漏,为国大臣不可不知。”
这是姜尚的治国之理,每一个读书人都曾背过。
但放在此处应该不是要讲治国,孟棠时眼神凝重,将书卷放回原位,既然有人故意销毁,那么这书里恐怕不会再给他留有线索。
却也证明他查对了地方,这里肯定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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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重寒醒得早,摸着孟棠时手指冰冰凉凉的,连忙拢着被子裹住他,孟棠时回来还没捂暖,暗自有点心虚,小声道:“怎么了?”
“明晚得加被子了,冷着没有?”晏重寒手掌贴着他前额,“今天就别坐院里chuī风了,祁桑过来给你换药的时候,叫他多留一会儿等等我。”
孟棠时缩在被子里,困倦地点头。
“那你回来的时候和严戈也说一声,我正好有事找他。”
“好。”晏重寒凑过去亲亲他唇角才起身穿衣,这几日孟棠时告了假,他却要去上朝。
孟棠时眯了一会儿,晏重寒收拾好又转回来,给他掖了掖被子,俯身罩住他,“还有什么话要吩咐我吗?”
“是有一句,”孟棠时伸手轻轻揪着他耳朵,拉到唇边:“记得分心想我。”
他吐息并不灼热,甚至有点凉,偏偏bī得晏重寒背上出了层薄汗,又热又黏,叫人平白失了力气,因这一句话就丢盔卸甲溃不成军。
晏重寒抬起头哑声唤:“棠时。”
孟棠时只看着他笑,黑发铺散在枕上,软得很,显得肩颈雪白,晏重寒就看了一眼,竟然发起呆来,如墨的乌发jiāo织缠绕,把他的目光绞了进去,紧紧纠缠在一起,是心猿意马的味道。
他叹了口气,把头埋进孟棠时颈窝,吻着那段细白脖颈,又含糊不清地控诉:“这让我怎么走?”
孟棠时抱住他:“那就别去了。”
爱人的怀抱比铜墙铁壁更难挣脱,晏重寒手撑在他两侧,连稍微大些的力气也不敢用,更别说挣开了。
只求一辈子困死在这里,晏重寒心想,再没有比孟棠时的臂弯更值得他长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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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绎这几天脸色不大好,朝上没人敢触霉头,今日说了事就匆匆散了。
岑予月蹲在院里剥莲子吃,眼神示意书房。
严戈推门进去,还没说话,就听孟棠时直接道:“你之前说的失控,我好像查到了一点线索。”
严戈有些惊讶:“如何?”
“兴许还和启周历代帝王都有关联。”孟棠时指指桌面,“但只是猜测,还未证实。”
他面前放着一张启周的地域图,严戈扫了一眼挑眉看他。
“我是想不通一个问题。”孟棠时轻声问道,“朱雀是南方之神,何以镇漠北?”
严戈眉头微皱:“我也不清楚。”
自昌平帝定四域守,就是如此,至于为何,那谁也不知道了。
究竟是当年无意为之还是其中别有深意?
严戈盯着上面的漠北二字,突然又道:“朱雀符后刻纹星图。”
“星图?”
孟棠时闻言手指不自觉的轻叩桌面。
朱雀掌南,青龙监东,偏偏启周四域都是反着的,除非……汴京的卦象根本就是颠倒乾坤,另有阵眼。
他好像隔着疑云,隐隐摸到了一点真相的边角。
既然和星象有关,就还有一个地方——浑仪监。
☆、第六十九章五灵
晏重寒和岑予月一左一右蹲在院里,中间放着一堆刚采的莲蓬。
“你让祁桑开了什么药啊?”岑予月偏着头问,他没什么耐心,莲心都没挑就塞进嘴里,又怕苦,直接囫囵地吞了下去。
“也不怕噎着。”晏重寒嫌弃地看他一眼,把手里剥好的递给他,“当然是大人的事,小孩子别听。”
岑予月一下子红了脸,“你们……”
晏重寒嘲笑他:“想什么呢!”
“要了个补药方子给棠时调理一下。”
孟棠时一到冬天就容易生病,晏重寒这次想趁早准备好,往后得把他养胖点。
“喔。”岑予月羞恼地瞪他,“说就直说嘛,搞得这么神秘。”
“那你也说说,”晏重寒剥好了一小碗,放到他面前,笑道:“不去吃厨娘给你做的酱鸭,怎么在这等着?”
岑予月高高兴兴地端起碗,“我不喜欢酱鸭不行吗?”
“那你喜欢什么?”
“我喜欢练武和好吃的。”
岑予月脸上红晕还没消尽,绮霞簇拥着眼波流转,漂亮得像在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