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楼内高手如林,会接情报和暗杀买卖,又有传闻说楼内皆是美貌坤泽,善音律岐huáng,行善惩恶,广揽天下能人异士,传言种种多不可考。只知那曾经名动一方的剑仙邱瑟,就是慕音楼前任执剑使。
若这少年所言不假,那他如此轻易得了剑也没人敢质疑。
周围各派无人出声,唯独莫望尘突然开口,他要岑予月留下来与自己比一场,赢了才能带走。
据说早年莫望尘和赵霜寒就是比武结识,两大剑仙自此惺惺相惜互为莫逆,自赵霜寒失踪后,如今的莫望尘已经很多年没有动剑的念头了。
岑予月在洗剑崖一待就是一个月,这场比试名震江湖,当世剑仙三足鼎立,但赵霜寒踪迹难觅,邱瑟早已离世,甚至有传言说引风荷断在四州霜寒剑下,江湖已多年无人再次问鼎剑仙。
青鸾照月剑光皎似新雪,剑气过处长空落虹。
坐忘轻尘剑势轻灵缥缈,万花丛中一叶破障。
莫望尘惜才,那场比试其实让了他,还留他多住了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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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剑崖哂道亭内,岑予月支着腿懒散地半躺在栏上,嘴里叼着根草。
“哂我道非道,笑此何为道。”
岑予月念着亭上题诗,笔锋肆意潇洒,口吻张狂不羁,落款是——谢几辰。
如今的启周中书台右相。
岑予月移开眼,莫望尘一动不动地端坐于正中,这个亭子是他打坐的地方,岑予月打量着他,那双潋滟含情的桃花眼微眯,像是在放空出神,而里面又似乎含了些顽劣的算计。
他突然开口。
“莫前辈,这个亭子是风水好吗,你为什么总是在此打坐?”
或许是皮相过于绮丽,岑予月说话总是给人一种浑然天成的轻佻风流,偏偏他总是不自知一般,举止依旧天真随心,像在故意恃色行凶。
岑予月知道莫望尘不会回答,甚至不会有反应,这人只在上次比试完才说了几句话,高冷得仿佛不食人间烟火。
虽然没人搭理,但是岑予月毫不在意,继续好奇问道:“你也认识谢几辰?”
出乎意料的是,这次莫望尘动了,他突然睁开眼,声音低沉:“也?”
岑予月笑起来,眼神促狭:“我当然认识,启周谁不认识谢首辅?”
莫望尘又闭上眼,任凭岑予月怎么逗趣他都不再动了。
岑予月撇撇嘴伸了个懒腰,拍了拍衣袍站起来,“今天是来跟您道别的,我该走了。”
“有空来慕音楼,我也请你住几天。”
岑予月说完也没管莫望尘听没听见,他再次看了眼亭中那副题字,转身步入亭外风光。
昭西已经入夏了,山间林木繁茂葱郁。
“莫前辈,还不知您名讳是望还是忘?”
莫望尘瞬间睁开眼,岑予月背对着他,迈步离开了,只余一缕声音随风远远传来。
“是尘,还是辰呢?”
他的话听起来都一样,偏偏莫望尘听懂了。
作者有话要说:最初设定是朝堂江湖,漠北汴京四条线,但经验不足,就怕高开低走,想了想还是略略带过吧,我可真是个白日梦想家。
☆、第十五章闻战
夜枭啼了三声,晏重寒在外间呼吸平稳睡得正熟,孟棠时悄然起身,从桌上书册夹缝里拿出封信,他拆开扫了一眼,便轻轻扔进桌边炭盆。
火苗舔上信纸,纸上边角依稀有个晏字,火舌一过,眨眼间就化作了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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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晏重寒把能休的假都休完了,大家都知道他追人,也尽量跟他调时让他早些回去。
他今日又提着酒来找严戈,“老大,现在雪还没化完,外边又没动静,军屯田轮值的也算上我呗。”
严戈面无表情扫他一眼,冷漠道:“嫌军饷少了?”
晏重寒笑容诚恳:“哎,都是为了给沈大人出个力。”
轸阳府衙会给帮忙农耕的离火军将士发补贴,还发衣管饭,他正想多攒些钱,要是光靠着校尉那点军饷,聘礼都凑不够。
“老大,通融一下呗,”晏重寒一脸忧愁,“我这人还没追到,都快要倾家dàng产了。”
“还没?”
晏重寒叹了口气:“道阻且长啊。”
“……”
严戈暗道:这个傻子恐怕不知道自己身上那茶香有多重。孟棠时也真有意思,若不是严戈知道他是个坤泽,还会以为他倒给晏重寒落了定信。
“轮值的人都和沈筠定过了。”
严戈头也不抬,扔给他一块令牌,“既然你有空,那就去跟着厉绍练兵吧。”
晏重寒闻言本来满心失落,突然又听到他后面一句,止不住兴奋起来。
厉绍是严戈的副将,也是赤羽营里资历最深脾气最好的大哥,跟着他能学很多东西,这可是多少钱都买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