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佑一知道沈父性格软,但没料到,他听到高焕的名字竟然一点面色都不变,仿佛说的是别人的事。
“伯父!”
林佑一知道沈父不会帮他们,神色暗了暗,“伯父!”
沈父抬头看他。
“你记得澜一怎么死的吗?”
林佑一说话时紧紧盯着沈父,沈父听见沈澜一的名字眼睛一下瞪大,眼里有痛苦,皱眉回他,“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知道沈澜一?”
对于林佑一,沈父上一次就疑惑,程越跟陶北俩人对他的态度太让人奇怪。
林佑一不知道怎么回答,顿了一下,这时,沈父又说到,“他已经去世很多年了,你们今天来不过是想让我帮你们,但不要扯上他。”
“伯父,”林佑一忍不住看向沈父,“澜一他……”
他有可能就是被高焕害死的。
旁边的陶北见林佑一说不出话,沈父漏出不耐的神色,只好上前说出他们埋在心底多年的那个猜测。
当面那一幕幕在陶北脑子里回旋,“就是这样,当时原本应该在车上的我被高焕叫来的高成支开了。”
“你说什么?”陶北话音落地,沈父原本枯井般的脸骤然变色。
“我有出门检查的习惯,当时第一辆车的刹车被人动了手脚,我让人送修理厂,后来现场照片让我们都猜测,那场车祸是人为的。”
说着陶北拿出一张保存下来的车祸现场的照片,沈澜一的车撞上前面一辆大型货车,车头连着整个驾驶室全部凹进去,左边还有一辆正拦在路口。
“为什么现在才说出来……为什么!”
沈父颤抖着手,稀有地朝陶北露出责备,陶北低下头愧疚地说,“高焕把以前的人全部踢出,我们都不过是五湖四海打工人,谁也没有谁的联系方式,你们也搬离了老宅,我……”
是了,沈父颤颤巍巍后退一步,当年就是高焕让人将他们带到这里来的,当年……
他的儿子……但他不能这么轻易相信这个他完全不认识的人。
沈父看着林佑一,“你告诉我你是谁,为什么会对澜一这么熟悉,说不出的话,我不会去的。”
林佑一愣了,“您儿子的命还比不了我这么一个陌生人的身份?”
沈父不置可否,只对他做出请便的动作,林佑一没办法,看向陶北。
陶北只好硬着头皮对沈父说到,“伯父,我们说,但是……请你相信我们说的都是实话!”
陶北拉着沈父坐下来,将林佑一的身份,连带他们是怎么相认的全都说出来给沈父听。
新焕丽办公室里,侦查队的人拿出当时盛麦伦的股权转让协议看了看,看不出任何问题。
“队长,没发现,怎么办?”
高焕就着反光的玻璃整理袖口,下垂的嘴脸让人觉得心里发寒。
“查完了吧,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想请几位吃个饭!”
敢在他高焕头上动土,活得不耐烦了。
办公室侦查队几人面面相觑,正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秘书小心翼翼报告,“有位高先生来访!”
高先生!高焕皱眉。
外面的人没等高焕回答,径直打开门,秘书想拦又不敢拦,高焕见来人,眼睛一眯。
沈父看着这个高大的侄子,在他的注目礼下走了进来。
“二叔,您不在乡下养老,来这做什么,这里有我呢。”
沈父听见这番话,换了以前也许就让他过去了,反正高焕这人从小到大也就这样目无尊长惯了。
但今天,他却不想让这句话过去。
“怎么,公司虽然现在是你的,但这也是你爷爷的心血,搞成现在这样,还不让人知道。”
说着沈父进门找了一处沙发坐下。
“搞成这样?”高焕yīn狠的眸子印she出吃人的光,“什么这样那样,公司可没什么问题。”
“二叔你还是回去吧。”
没了老爷子的掣肘,高焕对高家任何人都没好脸色,沈父垂下眼皮顿了顿,抬起头深深看了高焕一眼。
这个侄子,因为他母亲的原因,从小就对高家人怀恨在心,以前他觉得始终是高家人,纵然他为了一点股份做出那样背德的事,也觉得至少没有落在外人手里,毕竟高成确实不成器,澜一又……
想到他的儿子,他心里一阵痛,即使这么多年,即使他们感情不深,但那毕竟留的他的血,就这么被这个人残害,自己还被蒙在鼓里这么多年,他真的恨死他自己了。
“高焕,真不需要帮忙吗?”沈父看了一眼忙活的侦查人员,意有所指,他当然不是真的来帮忙的,他只不过是想看看这个害了他儿子,还骗得他团团转的人,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