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绪方唯拿走了原本为海原祭准备的剧本。”
“嗯?”
“就是幸村写了一半搁置的剧本。”
“是吗?”
“你好像不惊讶。”
柳生比吕士垂下眼眸,能够让某种程度上,几乎是铁石心肠的绪方唯主动来质问他的原因,不外乎是幸村jīng市与他那场意料之外的手术,“能猜到。”
“为什么?”仁王雅治像是单纯好奇地问,“他们认识吗?”
他以为柳生比吕士依旧会对绪方唯的问题保持沉默,就像他常常做的那样,但是搭档只是稍微走神了片刻,就给出了答案。
“她喜欢他。”
仁王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那你呢?”
“什么?”
“你不喜欢她吗?”
“怎么会这样问。”
“没发现吗?你们总是这样,就算你没有在场,也能猜到绪方唯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不是因为喜欢吗?”
说这话时,他们正好走到商业街的尽头,与马路的jiāo叉路口,四周的风瞬间涌来,树叶在半空飘飞,打着转安静落下。
有什么东西仿佛也在这一瞬间混乱后尘埃落定,柳生比吕士回答说:
“不是喜欢。”
仁王雅治斜睨他一眼,很快又抽回视线,若无其事地换了一个话题,“有人说过你理智到有些不对劲的地步吗?”
“没有。”柳生说,“但有人说过网球部需要理智的人。”
“……是我,puri。”仁王雅治望天,“刚刚店主大叔说,你向来不挑选商品,我倒是想起一些别的事情。”
“又是什么?”
“你其实从来不去看你喜欢的东西,也不会承认。”仁王说,“买球拍是这样,在学校也是这样。”
“也许我根本无所谓。”
“我以前也是这么认为的。”
“……”
“最近,我开始觉得,这是一种习惯而已。”
因为柳生比吕士最喜欢的和最想要的,从来都习惯于隐藏在最隐蔽的角落。
在搭档对互换身份的默许下,仁王似乎不经意介入这对相处模式奇怪的青梅竹马之间,从中察觉到某些不为人知的故事背面,那是一个jīng心布置的假象,就算是他也无法推断出缘由。
仁王雅治没有继续这个搭档并不那么热衷探讨的话题。
“你还记得我为什么找你搭档吗?”
“你的理由一天一变。”
“但我一直觉得你很有诈欺天赋,这点不会变哟,puri。”
“听上去不像夸奖。”
“而且你跟我不一样,你不欣赏真相也不需要观众的错愕表情。”仁王雅治自顾自地走进立海校园的大门,“如果你要伪装一个谎言,大概没有人可以找到证据揭穿你。”
柳生比吕士站在原地,抬眸望着校门口这颗树。
同一片花瓣已经在他面前落下太多次,但仁王雅治的问题却是这么多轮回中第一次出现,或许在绪方唯觉醒后,很多事情也在悄然地变化。
而少年长久地停留在故事最开始的地方,风起的刹那,仿佛裹挟着无数光yīn从他身侧飞速掠过。
*
绪方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浑浑噩噩地离开柳生家,回过神来,已经站在立海网球部门口,网球部正在训练,真田弦一郎在教练席坐镇,气氛严肃。
她对自己来这里做什么一点概念也没有。
“同学,你在找人吗?”
在旁边捡球的网球部成员好心地上前问。
靠近门边的二年级生更早发现了绪方唯,推了推旁边的切原赤也,幸灾乐祸地:“抓你补课的人来了。”
切原一激灵,手里的球掉了出去。
他直起身转头,有些惊讶地看到在门边的绪方唯,愣了一下之后怒了,朝她大声控诉,“这才暑假的第一天!!”
“嗯?”绪方唯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切原赤也接着说:“没道理今天就开始补课啊!!!”
“……”
正在她要解释的时候,场内传来一声怒吼,让网球部在场的每个人都震了一下。
“切原赤也!谁让你在那边闲聊的?!”真田弦一郎说,“太松懈了!!出去跑圈!”
“——咦?!”
这可真是无妄之灾。
切原赤也哭丧着脸,朝绪方唯做了一个无奈的怪表情。
这番动静成功地让网球部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门口的女生,一时间目光qiáng烈地聚集过来,绪方唯有些不适应地咳了一声,“……我想找人。”
“谁啊?”
“可以帮我叫一下柳生吗?”
真田弦一郎皱起眉头,走了过来,“现在是训练时间,有什么事情可以之后再说。”
绪方唯仰起头,顶住了这股令人瑟瑟发抖的寒流寸步不让,“可是他的手受伤了,今天也不能训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