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将心狠狠绞拧。
她怎会不知,他要那书是为何。
当年他甚至不让她使用闇之书里的黑暗之术,如今他却想要那本书?那里面的法术,就像双面刃,有大半都会自噬其身,损人伤己,万般凶残,所以他才不让她用。
那根本不是他会想要的东西,他想要,只为解她身上血咒。
这男人,真正想要的不是那本书,是她。
他以为她值得,值得他付出那么多,可她从来就不是他以为的人——
蓦地,前方屏风后,传来问安的声音。
她一惊,匆匆爬起,抬手就想以丝被遮住他,谁知身后这男人却一个翻身,又将她压在身下,对她挑眉。
记得吗?我得伺候妳。
他笑着松开了她,掀开纱帐,下了chuáng。
她惊得脸色发白,伸手抓住他的肩头,想将他拉回来,但这男人身上没穿衣,又满身是汗,简直比泥鳅还要滑溜,他转身就从她的掌握中脱出,却没继续往前跑,只不知从哪摸出一根银针,插入她的xué道,定住了她。
阿澪又惊又怒,不敢相信他竟然又这样对付她。
可那男人一点也不觉得抱歉,只抓起她的衣,替她穿上,绑好衣带,又拾起方才被他扔到一旁的裤子套上,这才抽掉了银针,阿澪抬脚踹他,却被他抓住了脚,跟着就听到他带笑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
别给人看光了,我会嫉妒的。
热气轰然上脸,阿澪还未及开口,他已直起身子,抬手在眉心上,写了一字符文。
那符文微亮,旋即消失,他的脸在剎那间转变,幻化成了另一张剑眉朗目、英气十足的脸,非但如此,就连缠绕在他胸颈上的旧疤,都消失无踪。
她一怔,外面那人在这时绕过了屏风,走了进来,她根本来不及将他qiáng行拉上chuáng藏起来。
下一剎,这男人竟然在她面前跪了下来,就跪在她脚边。
他仍握着她的脚踝,抬首瞧着她,剑眉微挑,然后低头亲吻她的脚趾头。这一招太出乎她意料,让她气一窒,就在这时,她察觉到那可怕的妖怪已至眼前,教她全身寒毛都竖了起来。
知道自己这时不能出错,即便她再恼这男人不肯离开,非要掺和在其中,她仍是迅速镇定心神,抬起眼,冷冷的看着那做文士打扮的白鳞,抬高了下巴,轻启红唇。
「你来做什么?」
白鳞瞅着她,和那跪在她身前,依然吻着她luǒ足的男人,眉微扬。
「我怕妳不喜欢我送的礼,担心他伺候的不够周到。」
冷哼一声,她抽回脚,轻踹了他肩头一下,「够了,你给我站一边去。」那男人万般配合的松开了她的脚,站到了一旁,一脸木然的直视前方。
「看来,是在下多虑了。」
白鳞说着,一双眼却仍直盯着那站在chuáng旁的男人看。
见状,阿澪心一惊,披着那白纱,赤脚下了chuáng,走到那大妖身边,讽笑:「怎么,看得这么专心,你是舍不得他,还是舍不得我的血啊?」
说着,她还挑起了秀眉,凑得更近,故意诱哄。
「你要是想,就去啊,走过去将他一口吞了,这张脸,我的血,多诱人明。」
闻言,白鳞方把眼撇了回来,瞅着她。
「我来,便是要让妳知道,我同其他那些蠢蛋不同,即便是妳在我眼前见了血,我也不会因此失控。妳喜欢他,那是最好,这一路上才不会太无聊。」
阿澪一挑眉,没有否认,只再哼一声,「你不要以为,我会因此就忘了你承诺过的事。」
白鳞轻轻一笑,「等咱们到了地头,妳助我练成天人,我定会同妳说夜蝶舞和那一位的下落。」
这话,教她心头又一跳,差点忍不住朝那扮作夜影的男人看去,她稳住自己,转移话题道:「说到这,你既要我助你,何不gān脆先把闇之书给我瞧瞧,看看那什么练成天人的法咒,别到最后搞半天发现那根本不是练成天人的法咒,一个不小心,教你走火入魔,那不就枉费你这般大费周章了。」
「这就不用妳操心了。」白鳞瞅着她,说:「识得巫文字的,可不止妳一个。待我成了天人,那闇之书于我也无用处,到时妳想怎么看怎么看,不过现在,妳就死了这条心吧。」
阿澪冷哼一声,甩头走回chuáng边。
「既然如此,你可以滚了,没事别来扰我。」
站在chuáng边的宋应天,可以看见她鄙夷的口气与态度,让白鳞脸颊一抽,可这家伙qiáng压下了不慡,只道。
「那我就不打扰了。」
说是这么说,他却看见那妖怪又朝他撇来一眼,鼻翼歙张的直盯着他,情不自禁的伸出长舌舔着嘴,虽然只是一眨眼,已教他头皮发麻,颈背上的寒毛全都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