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说打从上岛之后,她再没被那些妖怪骚扰过,他还对各种妖物的要害弱点知之甚详,什么妖喜欢待什么地,爱什么,怕什么,能怎么对付,他都万般清楚明白。
这些年,她不是没有试过收集敌人的弱点,可天下妖怪何其多,那些妖怪对自身弱点藏都来不及了,怎可能轻易让自己的要害bào露出来?她是知道一些,却还是有许多一知半解,更多全无了解。
她也曾试圆钻研调查过相关的人事物,甚至qiáng抢过一些和尚术士的符咒,可就没见过如他所学所知这般有用的。
她若在棋局上赢了他,他便会绘制一幅图文给她,上面不只描绘了妖物的外形,还记载了那种妖怪的详细记录。
她曾想过直接读他的心,可这男人博览群书,意志力超qiáng,真不想给她看时,还能在脑海里搞出一个迷宫,教她好似啥都看到了,偏偏就是看不到她想看的。
话说回来,那都是在他醒着,心有防备时,可他现在可是睡着了啊。
这领悟,教她心一跳。
之前,他防她甚紧,她从没机会试过在他睡着时读他的心。
如今,可不是大好机会?
看着男人支颐沉睡的面容,阿澪伸出小手,越过桌面,覆上了他搁在桌上的右手。
风悄悄的chuī拂而过,垂挂在屋檐下的风铃轻响。
她偷偷潜行进入他的意识里,前一刻,还听着风铃声,下一剎,却已在翠绿的草原上。
远方高山有雪,近处草原如làng翻涌,还有羊儿低着头在吃草。
万里无云的蓝天下,有条河在草原上婉蜒着,在金阳下闪闪发亮。
一对白蝶翩翩飞来,落在脚边的小花上。
huáng色的小花散布在绿草中,从她脚边扩散到远方,每一朵花都随风摇晃着,像正在对她招手微笑。
眼前的景色,如此壮阔,又那般瑰丽,鲜艳的色彩,和她所闻所见那般不同。
天是那么的蓝,草是那么的绿,她甚至能闻到青草,闻到花香,闻到河水的味道。
剎那间,无法动弹,只觉震慑不已。
忽地,温热的大手,反手轻轻的握住了她的。
她一怔,转头只看见那个男人,和她一起站在草原上,他握着她手,低垂着眼,对她笑。
那笑,无比温柔,那眼眸,那样专注。
一颗心,蓦然乱跳。
她匆匆抽手,花海草原都消逝,只有他还在眼前,隔着桌与棋,闭着眼,在睡觉。
心仍在跳,跳得像是要冲出胸口一般。
没有想,她起身扔下局面大好的那盘棋,转身就走了出去,一路走进了树林里。
可走得再远再久,仍感觉到自个儿的手,被他的大手轻轻握着,温柔的包覆着,仍看得到他凝望着她的眼,好似就那样一路看见了她的心底。
她在法阵迷林中乱走,不知怎地只觉又气又恼,正当她一阵心烦意乱时,就看见了那个雷家的丫头和一个不曾见过的臭小子。
雷冬冬。
她记得这丫头,雷冬冬的耳朵听不见,是聋的。
每回这小姑娘总会同那姓雷的一道来送豆腐,能上鬼岛的人不多,雷家父女是少数那几个之一。宋应天同她说过,是因为冬冬儿时受了风寒烧了脑,让他铪救了,所以雷风从此便送豆腐以抵药钱。
雷风上岛,总会带着小女儿冬冬,在房里同宋应天聊上许久。
她没动过那男人,那家伙对她没兴趣,几乎不曾朝她看来,她不招惹他,是因为她看得出来,他是个练家子,从他走路的方式,她就知他的武功不输那姓苏的。
她若没受制于颈上的珠炼,这人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个什么东西,可如今只要身手好些的武林高手,就能轻易将她打倒在地。
更让她小心戒慎的,是那男人偶尔对上她的眼,那双眼里,非但没半点兴趣,还只透着淡淡的冷酷。
只一眼,她便知,这人出手绝不会留情。
加上宋应天其实防她防得紧,若有旁人上岛,他总也不会让她落单,今朝这一回,还是因为他睡着了,她才溜了出来。
看见那丫头和那不知哪来的臭小子在一起,四下也不见雷风,她哄着要那丫头过来,试图读取她的心寻找出岛的方法,岂料那丫头不肯过来,她一恼上前抓住了雷冬冬的手,试图qiáng行读她的心,若能催眠这丫头,帮她把颈上的珠
炼取下就更好。
岂料,这一抓,冲刷进脑海里的景象,却让她大吃一惊。
「怎么可能?妳——」
当她抓住雷冬冬的手时,旁边的臭小子用力推开了她。
她因为读心看到的景象,太过惊讶,那臭小子伸手一推,害她差点往后摔倒在地,她才刚稳住自己,想对他发脾气,就听到身后传来宋应天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