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莫要惊慌,平日阿妹没少到九重天宫觅我玩耍。加之,帝君从不吝啬指导我等小辈。”元旭阳积极辨析,他怎也不会瞧上元安阳此等不甚靠谱儿的傻气神女,因着勾陈帝君乃是仙界最刚正不可的神尊。
元安阳素来偏袒叔父,每当叔父与婶母置气,她定必私下跟婶母斗个你死我活。虽说叔父的性子沉稳,婶母的性子活泼,但元安阳的性子更多的承了婶母的性子。
她gān笑两声,往日里颇有默契的堂兄今日竟会这般愚笨?!正正是多得他元旭阳这么一句闲话,如今她与勾陈帝君这个gān系似乎比凡间的huáng河之水还不gān不净了。更糟心的是阿爹望向她的眼神乃是恨不得把她按在地上摩擦方能解恨那般!
“安阳表妹如今乃是红鸾星动了,想必与本天帝的虚凰假凤之婚事无需详谈。”天帝拈着胡子略略挑眉,这男女之间的调戏怎看也是情人之间的别扭,亏得他以为元安阳清高,原是早已与勾陈帝君眉目传情了。
难怪当日的万花盛宴之上,素来不喜凑热闹的勾陈帝君竟不曾遁走,原是借机与他这个绝艳的表妹眉目传情。
元安阳自觉若能两眼一黑该是多好呢,这红鸾星“动”的“动”乃是指她元安阳将要伤筋动骨罢了!对比此时她阿爹如恶煞般的脸容,荀旸的脸上划过难得的一抹狡黠——她元安阳生生被他构陷了。
“阿爹——”她急欲上前辩解,却不知为何膝盖处一阵疼痛,随即跪在了地上,这一下委实痛得她五官皱在一起,怎蓦地会这般失态?!
荀旸倒是气定神闲地来到她身边,假装好心地把她扶起,期间更是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音量警告。“此事本就瓜田李下,尔越是着急去辨析越显得欲盖弥彰。”
“你!”元安阳瞪着一双灵气bī人的眸子,这认与不认又有何区别?她平生最厌烦的便是被人算计,他敢这般要挟她,她定必要他死得难看。
待得众人散去,荀旸突然蹦出一句让人摸不着北的话。“左右尔乃是骑虎难下,倒不如痛快作一桩买卖,待尔师成下山,本帝君自会与尔仳离。”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这可是你说的。”元安阳那时以为当日之事不过是一场白日梦,不想三日后便收到这九重天宫中黅霄宫送来的聘礼,说是勾陈帝君特遣送来的。
为首的乃是女娲娘娘座下负责神族婚姻簿子的寒山真人,当日这位寒山真人便领了她的生辰八字回去女娲娘娘处认真在神族的姻缘簿上记一笔。
因着是勾陈帝君亲自定下的亲,不到半日便在仙界传开,一众仙僚皆是慨叹这么一桩佳偶天成的良缘,闻说黅霄宫外的女神仙更是哭了三日三夜,以葬送自己这如意郎君另觅他人。
大婚当日九重天宫宴请了一众大小仙友,一十八头麒麟瑞shòu从北荒拉着婚车直奔天界,荀旸一身西极大帝的十二章纹玄黑冕服头顶一十二冕旒,每旒贯朱、白、苍、huáng、玄合共一十二块五彩玉。而元安阳则头顶鲛珠所制的步摇头顶纯凤冠,身穿五彩鹞雉舄玄袆衣。在司仪的仙官朗声宣读祝词,荀旸执着她的手一同踏上承天台拜祭天地。
酒过三巡,在韩林神官的一句“吉时到”后,二十四位仙娥早已迫不及待地把元安阳领回早已被大红纱帐淹没的黅霄殿中。直到房内只剩下她穿着大红中衣躺在同色的一chuáng囍被褥之上,她一双桃花眸盯着房内燃着的一对龙凤大红烛,听阿娘说此烛有夫妻举案齐眉、白头偕老之意。
她一脸紧张地瞪着同是穿着大红中衣的儒雅青年逐渐靠近,从前她尚算是年幼无知,可如今到底也算是个已出嫁的神女,加之出嫁前夜烁兰公主乃是仔细教导过闺房之事。若说她不惧怕接下来发生的事儿,那未免是在明摆着撒谎。
他,可会坚守承诺?
“无需惊慌,尔与本帝君不过是一场虚凰假凤。”他径自斟了一杯茶水清清宴席之时喝下的烈酒气味,若非勾陈殿的寝室成了新房,韩林神官定必早已把醒酒茶煮好。“虽说尔与本帝君不过作戏一场,但仍需得约法三章:其一、尔与本帝君婚事尚在,尔断不能作出有违妇德之事;二、黅霄宫一切皆由本帝君主宰,韩林神官为辅;三、尔与本帝君之间的盟约断不能被第三者知晓。”
“帝君慡快,妾身答应帝君便是。”她扬起笑意坐到荀旸身旁,举起自身柔白的柔荑与他修长的大手击掌为盟。
“尔睡chuáng褥,本帝君在外厅小榻歇息便是。”他把浓茶一喝而尽,在转出内室之际却又转身归来。只见他拿起鸳鸯枕头旁的白绢,他轻抬下巴示意元安阳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