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羿被随杺的问题问住了。
随杺的话里面,明显的是再问。
为什么他会有上品女萎。
他能说那是自己特意留的么?
是因为他每次都会把私货拿出去换银子?
不能!
他能说是知道会有灾情么?
是因为,他知道是这个灾情不是天灾,而是人为的?
不能!
留女萎的原因他都不能说!
绝对不能说!!
这一刻,黎羿被随杺问的是哑口无言。
倒是他身后的仆人站了出来,看打扮应该是小头领。
“可是...有人看到,公子的两位...随从,曾出现在中心湖那...这您又做如何解释?”
“呵呵,那湖面风景不错。”
随杺笑看着这人,不解的问道:“不能溜达了?”
“这...”
众人被问愣住了。
中心湖是禁区不错,但周围还是可以溜达的。
他们当时并没有亲眼所见,这些说起来,还真算不得上什么证据。
拓跋戟瞧着杺杺,很是享受怼别人的过程。
尤其是瞧着她稍许得意的小模样,他的嘴角不禁跟着微微上翘。
一旁的苏子苓见此,眼神微眯,面色沉了下来。
随杺可不知道身后的风涌。
她见莫问递来的眼色,心知不能把黎羿僵在这里。
便开口道:“要说起奇怪的事情,小爷倒是也发现了一件事儿,不知道二公子可敢兴趣?”
“...哦?”
对于她给的台阶,黎羿很是意外。
至于她说的事情...
他心中觉得,可能他不是太知道。
但是...
没办法了,逼到这步,只能往下接着走。
“不知道公子说的是何事?”
随杺瞅了瞅拓跋戟,而后起身,面色一紧。
“二公子,可否移驾?”
就她这么突然,弄得黎羿一个措手不及。
再等他反应过来,人就已经跟着来到了码头上。
“这是...”
黎羿不知道为何会来这里,而他的身后,除去仆人外,还有不少来跟着看热闹的人。
“敢问二公子,这艘船,可是一直来往于翁懒岛和外面的?”
随杺说的,正是他们进岛的时候,乘的那条船。
船夫蔡大力,突然见到这么一批人出现在船前,一时有点找不到北。
黎羿瞄了一眼蔡大力,点点头,“这艘船因为载客载物,加大了不少,确实如此。”
“嗯...那就怪了。”
随杺摸着下巴,在众人猜测她说的‘奇怪’是何物时。
她突然的一动,直接跳上了甲板。
人们不知道她这是要做什么,一个个好奇的瞪大双眼瞧着时。
就见她不知从哪里掏出来的一把匕首。
二话不说,就刺在了甲板上。
随之,甲板喀嚓嚓龟裂,直到被随杺敲开...
“这是...!!”
突然出现在众人眼帘的东西,让他们集体大惊失色!
他们看到了什么!!
甲板之下,竟然是一具具孩童的尸体!
不!确切的应该说是骨骸!
“哇!”
有胆小的,跑到一边开始痛苦,发抖,呕吐。
胆大的则是上前,想要瞧个仔细。
“怎么会这样!”
黎羿从震惊中缓个神,赶紧吩咐道:“快!不要让人靠近甲板!”
二十几个仆人那这家伙,快速的上前,站成一排,不让别人靠近。
随杺从甲板上跳了上来。
拓跋戟亲手为她擦拭双手。
只这暧昧的一幕,除了苏子苓以外,其他人都没有注意。
就连苏木和苏叶,再看到孩童尸骨后,眉头就再也没有展开。
即便是在刀口上生活的他们,见到这般残忍的手段,一时也是难以接受的。
随杺任由拓跋戟给自己擦手。
毕竟,在甲板上触碰到那些气味后,她也觉得十分恶心。
这些孩子们,生前都被...侵犯过。
所以,腐烂后的味道很是刺鼻。
不知道作案人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能把这气味给遮盖住。
如果不是她与苏子苓不是人,那肯定也是难以发现的。
“公子你是...怎么发现的?”
这时候,黎羿身边的人也从甲板上走了上来。
他是在第一时间被黎羿安排下去,检查骸骨的。
等他上来后,对着随杺首先问的就是,这个问题。
“我的这位小哥哥,嗅觉异于常人。”
随杺说的是苏子苓,“上个月上船的时候,他就发觉了不对。”
“之前觉着可能是鱼腥味,也就没有在意。”
“可就方才...”
说道着,她的目光对上黎羿,“我们被大雨淋在了路上,就躲到了这艘船里。”
“被雨水洗礼过的船舱...味道越来越大了呢。”
这话一出,自是证明了黎羿之前的问题。
下这么大的雨,他们去哪里了!
也是随杺想的周到,在从湖底上来的那一刻,她就决定了要走一步。
他们先是来到船上,和蔡大力聊了一会儿。
在确认死尸味还在的情况下,她便想到了用这一招。
至于之前的时间差,她觉得黎羿应该不想知道了。
“蔡大力!!”
黎羿他眯起眼睛,看向已经傻掉了的蔡大力,眸中深不见底的黑气由内而生。
“二公子冤枉啊!!!”
蔡大力脸色惨白,身子簌簌地发抖。
“小的,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他吓的跪在地上磕头,很是用力。
但,周围的人并没有站出来为他讲话。
“这位船家真是有意思。”
在这么多人都紧张、气愤的时候,随杺居然还在笑。
她扬着眉,有些玩世不恭地说道:“小爷可是问了,这艘船...自从开始于外界来往,就是你们蔡家在执浆。”
这算是祖传的手艺了。
蔡家是黎氏的家仆,往上数几辈儿的时候,得了黎氏家主的信任。
才给了他们家这么一个肥油的差事。
就这么一代代的,传到了蔡大力的手里。
还有就是,蔡家自从接管了出进船只,就把这里当成了家。
没有成亲的小伙子,吃住就在船上。
成了亲的,也只在不远处的石头房子里,很是近便。
“这么明显的气味,你能说不知道?”
随杺字字戳在正中心,她说的可都是实话,在场的本地人,可都是清楚了。
蔡大力被她质问的,是一个字都没挤出来。
就这么头不抬,哆嗦着跪趴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