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得见胸腔里心脏在跳,振聋发聩,仿佛跳在他的神经上,带起太阳xué刺痛。
要命的痛。
“好。”他艰难滚动喉结,问:“什么时候回来?”
宋淋盯着他出神,“啊?”
许净洲重复:“他什么时候回来?”
“大概,四五天?”宋淋咬紧牙,差点没绷住情绪。
许净洲轻轻嗯了声。
他走到办公室里的沙发边,规矩坐下,后背挺得笔直,眉眼gān净又温顺,“那我就在这里等着好了,”他认真问:“可以吗?”
宋淋也只能劝到这份上。
离开时,他随手关上办公室的门,情绪终究还是失了控,没出息的抹泪。
说不担心是假的,他跟魏准这么多年朋友,平时再互损互骂,也都一路走过来了。刚才得知这件事时他就一直在控制,
但这种勉qiáng控制的情绪在看到许净洲的一瞬间崩溃决堤。
在听到他说:“我在这里等,可以吗?”
处理好所有事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
宋淋忙得连看眼手机的空隙都没有,期间也没顾上照料许净洲。许净洲就始终自己坐在办公室里,没来麻烦他甚至公司员工任何一个人。
仿佛办公室里根本没有那个人。
消防队处理好工厂的爆炸事件,依旧没有发现人员伤亡。
网上有关“韩昼”的舆论也已经被压gān净。宋淋发现几通未接来电,是林封的,一颗心脏直接被吊了起来,
他屏住呼吸回拨,等待音孔里那阵催命的忙音落下。
“……”
“喂?”电话里面的人声音疲惫,“宋淋。”
宋淋艰难咽口水,“怎么样?有魏准的消息吗?”
“找到人了,没大碍,就是受了一些小伤,得在医院养几天。”林封问:“许净洲呢?他有没有事?”
宋淋松口气,“人倒是没什么事,就是坚持要在公司等魏准回去。”他话音一顿,“算了,你现在在哪个医院?我现在过去找你。”
只是小范围爆炸。
宋淋到医院时,已经是将近十一点,林封把这件事的保密工作做的很好,他没在医院门口看到一个记者。
找到病房时,护士正在给魏准换纱布。
伤在小臂和右腿,虽然没有伤到骨头,但一些伤口还是比较可怕,有些深。宋淋看得都是肌肉一阵抽搐,紧拧眉,“你说你这是何必。”
魏准唇色发白,抬眼瞥他,“许净洲呢?你就留他一个人在公司?”
“没有!”宋淋没好气瞪他,“我哪敢留您韩总的心肝宝贝独处?”他嘀咕:“助理在公司陪着呢,好吃好喝供着,不会让他饿肚子。”
魏准重新垂眸,收回包扎好的小臂,“我明天去公司接人。”
“你省省吧,”林封蹙眉,“就你这样?胳膊缠三圈绷带,腿上缠五圈,然后你告诉许净洲,你什么事都没有,让他不要担心?”
魏准:“……”
“等拆了伤口再去,”他说:“反正我们说你出差四五天,你先放心养着。”
魏准看了眼他,没说什么。
“但我要说句扎心的话,魏准,你可别不乐意听。”宋淋盯他一眼,憋在肚子里整天的话实在是憋不住。
魏准:“想说许净洲的坏话就省省,”
“我他妈,我是你兄弟!我不为你为谁??”宋淋没林封那个好脾气,也没什么宽宏大量的气度,愤懑的脸红脖子粗,“说实话,如果不是为了他许净洲不犯病,你用得着装韩昼去工厂?你不去工厂还有这档子事?”
“你是不知道,我今天看到他来公司找你那个架势,他可不知道你出事!只是见不到你,就急成那个样,”宋淋说:“跟要发疯似的。”
魏准动作停顿,抬头,“他怎么了?”
“……”宋淋觉得荒谬,“你可别忘了,他眼里的你是谁。”
病房外走廊里偶尔经过车chuáng经过的声音,
骨碌的轮子碾过地板,由远及近,又在纷沓脚步声中推远。魏准沉默勒紧手臂上的绷带,似乎勒得越紧,伤口就能好得越快似的。
外面开始下雨。
他默了半晌,开口:“这次爆炸事件要压下去,后续具体怎么处理,等我出院以后跟合作公司对接。最近得麻烦你,帮忙看着那家公司,看会跟谁在私下有往来,有没有要卷铺盖走人的迹象。”
“第二种方案我事先有准备,明天会跟助理沟通,生意上应该不会有问题。”他思路清晰,口吻也很平静:“许净洲那里,劳烦两位多照顾。”
他喉间轻微一哽,又像是习惯似的很快恢复:“别让他知道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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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chūn,天气开始转暖。
前两天接连下雨,像是恨不得把整个chūn天的雨都在这两天下完,yīncháo空气如灰蒙蒙的雾似的笼罩整座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