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洲,你不是说有很重要的事?”魏老爷子眯起眼,仔仔细细捏紧饺子边缘,“快跟爷爷说一说,爷爷现在就给你办好。”
许净洲低头笑了笑,放下刚捏好的饺子。
他把手擦gān净,这才小心翼翼从包里拿出画册,翻到最后一页,“以前我跟哥哥聊起结婚的事,他都会提到爷爷,”
魏老爷子愣神,“提我?”
“是啊,”许净洲垂下眉眼,神情有些黯然,“哥哥的父母不同意他跟我在一起。虽然哥哥宁愿不听他们的话,也要跟我jiāo往。”
魏老爷子心道可能是自己脑子太糊涂了,怎么听不懂。
“所以哥哥一直都希望,我跟他能得到一个长辈的祝福。”许净洲说:“他讲过好几次,结婚的时候一定要请爷爷过来,”
“但是。”
他似乎还要说什么,但眨了眨眼,又立即把到嘴边的话咽回去,改口:“所以小洲来找爷爷。这个是小洲准备送给哥哥的礼物,很珍贵。”他故作神秘笑了笑,“后面得要爷爷写上祝福才好。”
“就这事啊?”魏老爷子接过画册,慡快答应,“没问题。”
也没顾上继续捏饺子,魏老爷子仔细找根钢笔,还捞出了压箱底的好墨水。
“我活这么多年,还没见过小洲这样的孩子,待谁都真诚,能拥有一段这样的感情也是老天爷长眼,”他感慨道:“你们一定很恩爱。”
许净洲说:“是啊,哥哥对我一直都很好。”他倒出点面粉,恍惚一瞬,“哥哥性格很温柔,以前很少跟我吵架。就是最近,他偶尔会吃醋跟我闹脾气。”
“诶。”魏老爷子笑了,“吃醋正常。”
“他有的时候对我没耐心、有点凶。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开始的,那段时间我都开始讨厌他了。”许净洲顺着思路,有些出神,“不过后来他又回来哄我。”
“哥哥不喜欢我演戏,总要插手我的工作。我还因为这个跟他吵过架,不过他也没有再坚持,还是顺着我。”许净洲话音一顿。
捋成一整条的线似乎开始分岔,哪里出了差错。
还没等他理清,魏老爷子嘿嘿笑两声,问:“那你还喜欢他吗?”
“喜欢啊。”许净洲没怎么犹豫。
“喜欢就行。小洲,以后你们结婚了,会发现这样的分歧其实有很多。只要你们两个能坐下来好好聊,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魏老爷子像是想起什么,叹气,“不像有些人,再也没机会了。”
许净洲好奇问:“什么人啊?”
“魏准的父母。”魏老爷子蹙眉回忆,“我那个儿子,先前跟人家姑娘感情很要好,不管怎么劝俩人都要在一起,快奔结婚了,孩子也生了。”
“后来,那姑娘出了意外,好像是检查出来什么绝症?不能治,就瞒着他自杀了。”他说:“这事以后,小深很久没走出来。”
他讲完这个故事,再抬头时,察觉到面前青年的脸色似乎不大好看。
知道魏深和小洲的关系不好,魏老爷子也就没多想,继续说:“当时要死要活,最后不也找了其他人家结婚?”
许净洲抿紧唇,不语。
“不过我也很欣慰,我那儿子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事,就是选择放下那个姑娘。”魏老爷子说:“人啊,一辈子不知道会有多少遗憾,走不出来就是死局,走出来才能有重获新生的机会。再怎么刻骨铭心,它也只是一段感情。”
“爷爷,”坐在他身边包饺子的青年突然出声,打断:“我觉得你说的不对。”
魏老爷子瞅他,“怎么不对?”
青年眼睫低垂,在落地灯的光亮下落出浅浅yīn翳。
他眸光晦涩不明,眼下皮肤蹭上些面粉,手里□□面团的动作不停。
许净洲认真回他:“死局挺好的。”
·
魏家门口。
保安大叔抬起眼皮看表,困得连打好几个哈欠。
街道拐角处转过一抹光。
看清开来的是什么车后,保安一个打挺坐起来,连忙拉门出屋。
车渐渐开近。
他规矩喊了声:“魏二少。”
魏准转下车门,眼底情绪复杂纠结。
“人呢?”他问。
“刚才找到了,在魏老爷子屋里,俩人现在正在包饺子。”保安说:“没什么大碍,您可以这会过去看看。”
魏准点头,“好。”
外面的雨势渐渐停下。
魏准在想刚刚米啦啦说的话。
“你没有腰伤吗?可是小洲跟我说过,他男朋友最近工作过劳,腰上肌肉拉伤,还闹着要我找人教他学按摩。”
米啦啦脸色一阵怪异,“你到底跟小洲什么关系?”
男人眼底yīn戾翻涌,开口时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