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俄斯很配合地飞去到阿瓦隆岛,把属于薇薇安的水晶棺带来送给艾瑞安。
将菲力放进水晶棺里,艾瑞安郑重将棺盖合上。
“这样他便会永远沉睡而不会死去,避开了世间的纷纷扰扰,只在他前世的梦里怀揣着对你的爱,追逐你的身影……”
是呀,有的时候,如果只能面对苦难,那么至少把苦难的波及面减少哪怕一点点也是好的,她的菲力为了让她免于受苦,而选择了如死一般的沉睡。
“厄俄斯,为何你不再抢夺他了?”这不是正如了厄俄斯的愿吗?她本也只是贪恋菲力同提托诺斯一样的外貌,如今他老老实实躺在水晶棺里,随便她守着,再不会讨厌她,抗拒她。
被艾瑞安直白地问话,厄俄斯露出苦笑来,“因为我得找宙斯算账,还有那个为了找宙斯的麻烦,而坑害启思的哈得斯,凭借我的神力,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所以,我要极尽所能地想办法,这将是我在往后一段时间里,必须去做的事情,而菲力,我打算交给你看护。”
难得两个女人不再敌对,甚至还有了点惺惺相惜的味道,艾瑞安勾动唇角,露出个似有似无的笑来,“这么说,你很信任我咯?”
“不是信任你……”厄俄斯用手指在水晶棺上,沿着菲力的眉目默默地描摹着,她的神情专注而凄绝,“是没有办法,除了我,也就只有你能连命都不要的保护他,而如果我一旦同那两个混蛋真正对抗起来,他们必定会想办法来唤醒菲力,如果做不到,他们也许会毁了他。”
厄俄斯的话令艾瑞安不寒而栗,就连房间里的温度似乎都降低了许多,艾瑞安仿佛见到从厄俄斯的唇齿间喷薄而出大团的寒气,难道如何躲避,也无法不被卷入一场天地间最残忍的争斗中吗?
“如果我求你不要去找他们算账,甚至求你带走菲力,只要护他安好就行呢?”
自问自己一介凡人,根本无力同天神对抗,如果他们动了毁掉菲力的心,艾瑞安这样想着,就算她再不顾性命,恐怕也阻挡不住菲力灰飞烟灭的结局。
厄俄斯断然地摇摇头,“不,一定要清算,天神同人一样都有得寸进尺的毛病,如今已经纵容了他们太久,如果,再放任下去,不但是你、菲力会被毁掉,包括我,还有那漫天的天神都将被邪恶的宙斯赶去地狱,只要有天神堕落,宙斯就会是笑得最欢的那个家伙,他的游戏因为你我的退步,只会更加猖狂。”
“他是不是很无聊?”艾瑞安蹙起眉头,同厄俄斯一样的脸上,出现了一种厄俄斯所没有的情绪——不屑,一个人类对于天神的不屑,“如果他觉得永生让他太过寂寞,完全可以投入到轮回的洪流中,自己品尝一下红尘中的酸甜苦辣,连这点勇气都没有,偏偏拿别人来开玩笑解闷,真是个窝囊废。”
“哈……”她听到了什么?厄俄斯诧异地瞪大了眼睛,她是天神,虽然一般人类的情绪她也会有,但是这种对于法力无边天神的不屑却从来没有过,或者说,她根本就从未意识过,这世上还有此等情绪存在。
“怎么,很奇怪吗?”艾瑞安嘟起她犹如染着朝露的玫瑰花瓣似的唇,然后忽地抿紧成一条缝,啵地一声呼出口憋闷在胸腹中的怒气,“太可恶了,不是吗?我居然始终都在他的戏弄中却不自知,直到把菲力逼上了不归路……所以,既然你决定同他斗上一斗,那么也算上我……”
“真是个不自量力的凡人……”厄俄斯嘴角噙着笑说到。
艾瑞安位置口否地耸耸肩,“随便你怎么说,只问你答不答应?”
“当然……”厄俄斯停顿下来,戏谑地同眸色森冷的艾瑞安对视,“可以。”
听到厄俄斯肯定地回答,艾瑞安展露了笑魇,满是轻松的味道,“我就知道你会答应。”
“是呀,让你守好菲力,我有什么不答应的。”
厄俄斯丢下这句话顺着窗户,有样学样的同空灵兽一个动作,倏地飞出窗口,远遁而去。
“还有,照顾好小魔王,我很喜欢他。”
艾瑞安听到厄俄斯留下的最后一句话,便向着窗外摆了摆手,就算厄俄斯完全看不到,但她还是要做,因为她猜得到厄俄斯真实的打算,她之所以选择战斗,是因为,她不想菲力永远长眠在水晶棺里。
不过一觉醒来,菲力就成了水晶棺里的睡美人,空灵兽大脑袋抵在水晶棺上,使劲地往里张望,就像是不认识菲力一般看着他。
朝晖里,菲力呼吸均匀,两道剑眉依旧倔强的向上挑起,而曾经灿若繁星的眸子,此时却轻阖着,无论空灵兽如何召唤,兀自沉睡不醒。
“艾瑞安,这是怎么回事?”空灵兽去问守在旁边的艾瑞安。
面色平和的艾瑞安眼神淡然地看着他,那双大眼睛里不但有疑惑,甚至还暗含着谴责。
未等艾瑞安开口回答,权杖架上的盘龙卷着权杖飞过来,请艾瑞安滴血喂养小魔王。
艾瑞安拔下发簪,一头靓丽长发如瀑布般倾泻双肩,毫不犹豫地扎破手指,将血滴在了权杖顶端的宝珠上。
三滴鲜血瞬间被宝珠吸收,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艾瑞安,其实我也很想知道。”盘龙说道,他始终守着权杖里的小魔王,根本不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
没有隐瞒,艾瑞安将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了这两位忠心的神兽,“我需要你们的支持,也希望你们能帮我守护好菲力。”
空灵兽听过后完全成了哑巴,他趴倒在地上,脑子里不断地分析消化艾瑞安所讲的内容。
而盘龙则直接将整间屋子里放满了雾气,“艾瑞安,我可以答应你保护好小魔王,其他的恕我无能为力。”
盘龙说完,卷着权杖回去架子上,彻底成了同权杖混为一体的浮雕。
对抗天神不是开玩笑,艾瑞安明白她不可以强龙所难,也不能去要求空灵兽必须有所回应,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孤单与无助。
“我必须得找彼得过来……”空灵兽说着,纵身飞出窗外,箭一般地飞向了瑟依城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