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和凶手居然认识,包括昆蒂娜在内,所有人都失望透顶,看来杀人凶手又要同菲力一样,可以背负一身血债,到处招摇过市了,人群发出愤懑地嗡鸣声。
“女王陛下,受您庇佑,没有什么事,不过是一个灭门的凶手被抓到了,而且好巧他同您是认识的。”有人用嘲讽的口吻回答艾瑞安问题。
从来没有人会用这种腔调同她说话,这种长期被压抑又无处宣泄的另一种愤怒,艾瑞安听得出来。
“谁是灭门凶手?”
人群沉默下来,没有人回答她,女王被漠视了,这是最不该有的情况。
“陛下,是我……”布鲁诺主动站出来承认,“当时威廉殿下同我妻子私通,被我撞见,我杀了我的妻子……在押送途中,我又因为醉酒杀了酒馆老板全家,是我的错。”
艾瑞安当初也曾收到了费尔南多的手书,大概了解些情况,但并不知道布鲁诺居然动手杀害过无辜的一家人,震惊之余迅速思考该如何处理。
“如果女王陛下还像纵容那个纵火犯菲力一样,对待这名杀人犯的话,我们是没有什么异议的。”
自上向下看着在地上仰视她的臣民们,艾瑞安心情沉重,可她能说什么呢?毕竟因为菲力的过错,害得一千多人无辜丧命,如果连这样的罪行都得不到惩罚,那么布鲁诺灭门之事,又让她如何有脸去主持正义呢?
女王的沉默,让所有人都感到愤怒且绝望,“我们就知道,你已经被那个漂亮的家伙蛊惑了,根本就不会再关心我们的疾苦,你已经不配做女王了,快滚下国王宝座吧,让贤者担任才对。”
咒骂声一浪高过一浪,人们愈发的愤怒,开始向空中的艾瑞安扔鸡蛋和烂菜叶,艾瑞安被砸中,很快变得狼狈不堪,金丝女王袍上污渍遍布,臭烘烘的气味直钻进艾瑞安的口鼻中。
“你们在干什么?”一道炸雷在人群头顶炸开,人群瞬间安静下来,转头看向骑着驰爱,犹如天神临世的菲力。
人们仿佛见到了阎王索命,慌乱得四散奔逃,哭嚎求救声此起彼伏,甚至出现了踩踏事件,有几个人差点被踩死,幸亏费尔南多及时出手,上前营救才得以保命。
“菲力,你回去吧,这里我会解决的。”
艾瑞安担心菲力的暴虐发作,连忙笑着劝他快走。
目睹艾瑞安的狼狈,菲力坚决不许艾瑞安为他遭受如此无礼对待。
“你们的女王时刻都记得她的国王身份,处处以国家臣民的利益为准,如今因为我才犯了这个错误,如果我今日伏法能平息你们的愤怒,让你们重建对女王的信心,那么,我愿意接受你们所说的千刀万剐。”
没有人会信菲力说的这些,有人远远地躲在暗处嘲讽。
“菲力,你不要在这里鼓动唇舌,讨好我们得了失心疯的女王,她怎么可能舍得处死你,更何况是千刀万剐,别糊弄我们了,真是不知羞耻!”
“好,再如何说也不如去做……”菲力骑在驰爱身上当众问要杀布鲁诺的昆蒂娜,“我想同你商量件事可以吗?”
菲力漂亮到可以蛊惑人心,昆蒂娜失了魂似的点点头。
“当初布鲁诺的事情我也都知道,他是被妻子与人偷情气到发了狂,我相信他现在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如果可以补救,我想他是会不遗余力尽量补偿给你的,所以,如果我今天为了我的罪孽甘愿接受千刀万剐的话,你能不能准许我为布鲁诺一起受过?把你要刺向布鲁诺的刀刺向我,就此化解掉你对他的仇恨,可以吗?”
“菲力,这不可以!”艾瑞安和布鲁诺同时出口阻止。
“不,我必须这样做,艾瑞安,诚如你所言,你首先是艾古国的女王,然后才是我的爱人。”
菲力说完,主动下马,来到昆蒂娜面前,“请你第一个开始动手惩罚我吧,也好让这些怀疑女王的人们知道,犯罪的人无论是谁都将受到惩罚,他们的女王是值得信任的。”
拿过一名士兵手里的刀,菲力将刀送到昆蒂娜面前……
“不,菲力,你不可以这样做!”艾瑞安哭叫着,指挥九名妖尸迅速降落。
而昆蒂娜却红了眼,如果不能杀死害她失去家人的凶手,那么,帮助那失去性命的一千多人讨回公道也没什么不好。
挥舞着手里的刀,昆蒂娜向菲力狠砍下去,一刀砍在菲力肩头上,鲜血顿时喷涌而出,鲜红的血更是刺激了昆蒂娜隐忍多日的仇恨,使得她拔出刀再次砍了下去。
九名妖尸被人群阻拦无法降落,艾瑞安眼睁睁看着菲力浑身鲜血四溅,人们像疯了一样扑向他,有武器的对着菲力乱砍,没有武器的便用手撕,用牙咬,菲力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是平静地仰首看着九名妖尸上的艾瑞安。
布鲁诺企图上前帮忙,被费尔南多强行架去一旁,“不要浪费菲力的牺牲。”
看着人群将菲力淹没,眼看着菲力最后体力不支倒地,艾瑞安声嘶力竭地哭喊着,“他是你们曾经最爱戴的国王费朗,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对待他?菲力,不要,不要离开我!”
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人们,根本听不到艾瑞安的哭喊,只是在菲力的身上拼命的宣泄着,等到菲力成为街边一滩血肉模糊的肉饼时,人们才终于从疯狂中清醒过来。
那些曾经自诩自己是这世上最善良的人们,双手染满了菲力的血,嘴巴上含着从菲力身上撕咬下来的血肉,无法相信地僵住了。
鼎沸的人声瞬间停歇,天际间只剩了风呼啸而过的呜咽声。
“菲力……”艾瑞安瘫倒在九名妖尸上,“你们杀死了重生的费朗,你们这些卑鄙的家伙!”艾瑞安的咒骂响彻每一个人的耳际。
“他怎么可能是我们已逝的国王费朗?看来我们的女王是彻底疯了。”人们根本不想相信这件事,转而来讽刺哭到晕倒的艾瑞安。
“天,彼得,快看,那里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空灵兽驮着彼得飞过来,却见艾瑞安晕倒在九名妖尸上,而街边居然有一滩血肉模糊的肉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