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力完全没有料到艾瑞安会这么强势,非但说服了空灵兽和彼得,由支持他转为软禁他,甚至还把詹尼佛的小弗接过来陪他说话,同时也可以随时监控他的动向。
不管菲力如何抗议,艾瑞安做下的决定还是极快地送达到了异界的地下城内。
伦纳德作为地下城的公主,带领一大批怪物,遵照艾瑞安指令向血山进发,誓要将亡者剿灭干净。
精英死士道尔、艾琳和阿曼达,则听从女王陛下的吩咐,坚守地下城,不过他们不大灵光的脑子却为艾瑞安的这次决定感到惊讶。
“如果这次行动成功,那么,对艾古国确实是个大利人心的好消息……但,若是全军覆没,那么明年地下城的收成恐怕会损减到三层。”
道尔分析得头头是道,不过艾琳可不关心这些,她只关心她自己高不高兴,还有她的桑德永远听话,至于海妖阿曼达则根本没有融入到群体里,当然什么未来与国运同她来说都毫无关系,所以道尔的话无人响应,这使得他十分怀念远在堡洲藩森林的费文。
“你不要再说这些了,我们根本不想知道……”
艾琳拿锉刀修理着指甲,桑德双手捧着在下面接住飘飘而下的碎屑,免得艾琳弄脏了她新换上的粉色蓬蓬裙。
“是呀,你的这些担心,难道陛下作为艾古国的国王会想不到吗?你操心这些做什么?”
阿曼达挥手散落一大蓬星尘,用手指搅动成一个闪闪发光的漩涡,速度越来越快,周围的空气都跟着旋转起来,星尘和空气混杂在一起凝缩成一个圆滚滚的球,被阿曼达抛向空中,手指甩出一串星尘,击打到球体上。
嘭!星尘球骤然炸裂开来,在地下城上空绽放出一个巨大烟花来,闪着光的星尘缓缓下落,铺陈到地下城的每一个角落里,到处都是一片星光熠熠,美轮美奂犹如梦境。
可惜那些个怪物并不懂得欣赏,反而讨厌起星尘的无处不在,阿曼达无奈地甩动衣袖,所有落下的星尘瞬间再度悬浮起来,随着衣袖翻涌汇聚到阿曼达面前,归入到阿曼达的掌心中。
道尔同样欣赏不来这样女气的东西,幸好阿曼达很快便收起到处飞扬的星尘,这让他暗暗松了口气。
“难道你们不担心艾古国那些百姓吗?他们面对复仇的亡者可是一点自保能力都没有。”
艾琳和阿曼达同时像看怪物一样地看着他,“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吗?”
说完,艾琳不耐烦地又补充了句,“我们在负责驻守地下城,也是因为我们适合呆在这里,但如果要连艾古国上下都要考虑个遍,我们可没有那个闲工夫。”
“是呀,不过是为我们提供了个栖身之地而已,我们却被指使得团团转,哪里还有心思再替他们操心这些。”
道尔记得国师曾经提到过,他在四名精英死士体内,已经埋下了忠君爱国的种子,所以眼下艾琳和阿曼达的反应实在是出乎道尔的意料,“你们身为艾古国的精英死士,怎么可以这么说话?”
“因为陛下居然让伦纳德带领怪物们去同亡者作战,说明我们这些死士和复活失败的怪物们,在陛下的眼里根本就不是人,我们为什么还要为她效力?”
也许女人的心思比较敏感,道尔没有这样的感觉,他道,“你们是不是想得有点多了,与其让那些血肉之躯的士兵在亡者面前白白做肉盾,不如让这些无知无觉的死士去与亡者一决高下,还有伦纳德带领的那些怪物,为国捐躯这样的事情对他们来说无比荣耀,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艾琳和阿曼达完全不认同道尔的观点,不屑地白了眼侃侃而谈的道尔,一左一右地各自走开,丢下道尔一人尴尬站在原地。
“桑德……”道尔注意到桑德没有同艾琳离开,很高兴他能认同自己的话,无奈桑德根本没那个觉悟,他维持着双手捧在身前的姿势,继续接着已经不会再飘下来的碎屑。
伦纳德和所有前往血山剿灭亡者的怪物们一起苦战整整一天一夜,最后全军覆没……
亡者剿灭大半的消息传到哈布斯堡时,艾瑞安正在哄着和她怄气,始终不肯理她的小费朗。
读过前线快报,艾瑞安一阵头晕目眩。
“陛下!”奥蒂丽娜扶住摇摇欲坠的艾瑞安。
“伦纳德!”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般沿着艾瑞安的面颊滴落,“我见识过伦纳德的强悍,我以为她和那些同她一样强悍的怪物们,可以把入侵异界的亡者打得落花流水,看来是我估计错误了,都是我的错。”
听说伦纳德彻底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奥蒂丽娜同样伤心不已,好半天才哽咽道,“陛下,或者这是伦纳德最好的结局吧。”
“先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菲力,还有科蒙,都先不要说。”
如果让菲力知道亡者被消减了大半,那么他必生乘胜追击之心,一定会提出立即奔赴异界,而亡者的战斗力太过惊人,艾瑞安绝对不会让菲力冒这个险,至于科蒙,他和詹尼佛的婚姻生活日臻完美,又有了孩子,怎么可能让刚生产不久的詹尼佛为此劳心,奥蒂丽娜当然理解艾瑞安的想法。
“是的陛下,我保证除了我以外,就连邓肯都不会知晓这件事。”
小费朗对于伦纳德并没有什么印象,他体会不到艾瑞安的心情,听到奥蒂丽娜的保证,跟着附和道,“母王放心,我不会乱讲的,我保证。”
空灵兽和彼得恰好也在,跟着做下保证,艾瑞安满意地点点头。
记起从前同伦纳德的点点滴滴和她可爱的碎碎念,艾瑞安的心都要碎了,为何自己当初一时心急,会做下让伦纳德亲赴战场的决定?艾瑞安自责不已。
“可是,母王,那些怪物们就没有父母兄弟亲朋好友为他们伤心吗?”
艾瑞安的痛苦小费朗看得很清楚,推己及人,小费朗问出了艾瑞安最急于回避的问题。
是呀,人人都有自己在意的人,也有在意他的人,那么,今日自己的自私不就是建立在他人的痛苦总和之上吗?艾瑞安不敢再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