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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 章

  韦闽文却毫不在意,依旧默默帮助郑明辰。

  他帮她家运煤球,大冬天里帮她把煤球整整齐齐摆在门口,手都冻得皲裂;郑妈妈营养不良患了腹积水,韦闽文从家里偷拿出珍贵的黄豆和白糖给郑明辰,挨了韦父一顿暴打;韦闽文把郑家被砸的稀烂的钢琴拿木头补好,虽然不能再弹了,可是却像模像样地立在那里。

  郑明辰终于泣不成声,从此称他“闽文哥”。从此见到他虽依旧话不多,却一脸明亮微笑。

  蔡美筠看到郑明辰对韦闽文绽放的微笑,心里松了一口气。

  蔡美筠喜欢景封,从小就喜欢。她认为景封以后一定会成为郑伯伯那样的人,那样儒雅温柔,那样知情识趣。

  只有在那样的人面前,女孩子才有可能成为公主。只有那样的人,才能营造一个那样温馨又雅致的家。

  所以虽然景封和郑明辰看起来很般配,但既然郑明辰和韦闽文互相有意,蔡美筠觉得这件事情就好办多了。

  蔡父听女儿说让自己去和景家商量婚事,不由一愣。他一直以为自己女儿喜欢的是韦闽文。不过这个提议正中他下怀。

  这场政治运动眼看着就要势头逆转,局势难以预测。韦家和蔡家性质相近,难免互相牵扯,不如找个在运动中站在对立一方的人家结亲,更为稳妥。

  景家也是,如果不是这场运动,自己万万高攀不上,现在攀亲却属于自己女儿下嫁,蔡父欣然同意。

  不过蔡美筠说的让他同时向韦父提及,给韦闽文和郑明辰做媒的事情,他却不置可否,自有主意。

  蔡父是不愿意让韦家的势力扩大的,何况郑明辰的家是他抄的,如果郑礼怀被平了反,他难免要被追究责任。

  所以他虽然也给郑明辰做了煤,却把她介绍给了做小生意的沈家的二儿子。

  景家忌惮蔡父的势力,同意了景封和蔡美筠的婚事,蔡美筠在忐忑等待中没有听到景封任何反抗的消息。于是一年以后,两人订了婚。

  运动结束以后,景封考上大学。蔡美筠的第一家杂货店开业的那一年,两人结婚了。

  郑母却没有答应这样强买强卖的婚事,带着郑明辰偷偷跑到了外地娘家。

  韦闽文一夜之间再也找不到郑明辰。他得知是蔡父给郑明辰强行安排了婚事,认为是蔡美筠为了分开郑明辰和景封,从中使了手段,从此再不与蔡美筠接近。

  直到郑明辰回京上了大学,已经拥有自己的第一家家常菜馆的韦闽文才再次得到了她的消息。虽然他多次给她提供帮助,却已经难以再续前缘。

  郑明辰毕业就和男朋友南下,再无联络。

  蔡美筠就这样阴差阳错地欠下许多人的“情债”。她一直被这些债压着,一直无法问心无愧地面对韦闽文,景封,记忆中的郑明辰,和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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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下电话,蔡美筠按着纸上记录的彭莱邮箱后缀的域名,打开网页。

  “明辰中文学校”的校长致辞栏里,郑明辰的笑容虽然染上岁月的痕迹,却依旧那样明亮,自信。蔡美筠想到景封书房里书桌上,那张一直占据桌角的,在郑家曾经明亮的客厅里伙伴们的合影,上面最显眼的就是郑明辰的明亮笑容,而她只在角落里怯怯地微笑。

  蔡美筠关掉网页,心绪阴暗得像此时客厅里冬日傍晚的光线。

  这辈子也许我真的做错很多事,所以曾经的你们现在都如此光鲜,而我却身体残破,事业荒芜。这辈子也许我真的欠了很多人,但我不想,绝不想让我儿子来还。

  景曜旸现在无法与彭莱联系,都对她如此牵挂。做普通朋友?怎么可能,结果只能是耽误了他一辈子。

  她把那张记得满满的小纸条轻轻叠起来,扔进垃圾桶。

  ☆、第四十章:原来我从不曾放下

  景曜旸从培训基地回家的时候,隐隐希望在这些他没有紧盯着手机的日子里,能够发生一个令人惊喜的奇迹。可是蔡美筠平静而略带无奈的神情,让他只能自嘲,奇迹是只有电视剧里才存在的,景曜旸你什么时候也开始构思剧本了。

  蔡美筠给他端来一碗排骨汤,景曜旸赶紧接过来:“妈你别忙了,赶紧歇着,我自己弄。”

  蔡美筠打量着又瘦一圈的儿子,心疼得声调发颤:“曜旸,妈知道你最近事情多,压力大,可千万得注意身体啊,妈以后就全指望着你了。”

  景曜旸笑笑:“妈你放心吧,我这是训练的时候把肥ròu练没了,身体好着呢,没事啊。”

  蔡美筠手术以后变得敏感和情绪化,动不动就眼圈泛红,她的这些情绪对于景曜旸来说,也是一种压力。

  蔡美筠看着他喝汤,问:“不是说昨天就能回来,怎么又拖到今天?”

  景曜旸几口把汤喝光,走到厨房去洗碗:“啊,临时有点事儿,又回去了一下。”

  他昨天下午本来已经到了北京,和同事们打个招呼,下了法院的大巴。

  北京冬天的风又劲又凉,他下意识竖起冲锋衣的领子,把拉链拉高,却突然发现胸口少了个东西。他在身上摸了一圈儿,没有,又到附近的报刊亭打电话给大巴司机,请他帮忙找找看座位下面,也没有。

  景曜旸拎着一大包行李站在北京初冬的风里,低着头茫然无措。他的额头被风吹得冰凉,浑身却一阵阵冒冷汗。

  难道真的被彭莱说中,自己果然还是弄丢了它。景曜旸觉得像把自己的心弄丢了一样难受。

  彭莱已经彻底消失在他的生活里,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几件东西能够证明她曾经存在过。

  他把那块黑色的石头贴着心口戴着,每次感受到胸口的凉意,都让他的记忆加深一次痕迹。记忆深刻一点,他的不安就能缓解一点,就像是这意味着彭莱也不会轻易忘记他。

  他打车到长途汽车站,上了最近一班去往京郊培训基地的汽车。

  到了基地已经是夜里九点多。他说尽好话终于让已经休息的值班人员开了门放他进去,一个人打着手电在方圆两公里的训练场地里一寸一寸找过去。直到耗尽电池里最后一点电量,还是没有找到那块黑色石头的踪影。

  景曜旸疲惫地坐在地上。

  郊区的冬夜,寂静一片,又冷又黑。那黑暗慢慢渗进人的心里,掩去所有微弱的光亮。

  基地的值班人员看出他丢了很重要的东西,失魂落魄的样子让人心生恻隐,劝他等天亮了再找找看。话虽这么说,他们都知道天亮后会有新的一拨学员开始训练,寻找的难度只会更大。

  一身狼狈的景曜旸回到训练期间所住的招待所勉强对付一晚,第二天天刚亮就出来接着找,还是一无所获。

  训练已经开始,无关人员不得入内,景曜旸关照了基地里的工作人员帮他留意,自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