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缺失的逻辑会被其他东西补全。
大概,到最后他也会完全消失吧?
彭泽锋发现自己前段时间想的很多东西似乎都没有必要了,无论他是否jiāo待好一切都不影响仍旧活着的人的生活。
也许……还不错?
既然肖恋月第一个问题已经不存在了,那么接下来只要解决第二个问题就好了,彭泽锋问道:“肖小姐的私人问题是什么呢?”
肖恋月沉默了一下,将之前准备好的说辞缓缓道来:“我好像过度依赖某样东西了,我想脱离这种情况。这样东西具体是什么我还不能说,但我可以说一下它的起因。”
肖恋月原本不叫肖恋月,原本姓什么她也不知道,也可能是故意忘的,总之她很厌恶过去,在来到这座城市之前的生活让她非常恶心。
她的父亲在外面有人,一年只回几次家,根本不管她。母亲倒是整天在家里,但她qiáng制肖恋月也必须呆在家,不让她去上学,也不让她离开她的视线。
每天只重复一件事,就是在肖恋月面前破口大骂。
如果只是这样,那肖恋月觉得自己还能接受,可她的母亲咒骂的对象渐渐就变成了她。一次骂到自己崩溃,然后拖着她的手臂把她丢在了大街上。
当时很晚,街上没什么人。
肖恋月现在还记得那份冷意,也记得女人决绝的背影。
路离家不远,但肖恋月没能自己走回去。她遇到了人贩子,被卖到了一个很破落的山村里,那个时候她才10岁。
买了她的那家人发现她初cháo还没来的时候骂骂咧咧地打了她一顿,她直接痛晕过去。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猪圈里,她听不懂他们说的话,但她看到了那个人比了两根手指。肖恋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害怕,她甚至猜出了他们的想法:养两年然后就让她“嫁”给他们的儿子。
不过也是,她怕什么呢,她的生活本来就是囚笼,只不过是换了个地方,换了个她能猜到的未来而已。
有什么好怕呢。
反正,囚笼里没有自由,没有温暖,没有爱,只有欲望和恶意。
也许是太过麻木,她并没有“猪食很难吃”这样的记忆,也不记得猪圈里的稻草扎不扎人,味道?她完全没有印象。
她只知道,囚笼外面的天是蓝色的。
然后有一天,那片蓝色出现了一道白,划破了一成不变的蓝色,qiáng势地闯入了她的眼睛里。那是她有记忆以来,第一次看见的笑容。
眼睛、鼻子、脸都是模糊的,穿什么衣服、说过什么话、有没有把手伸给她她都不知道,清晰的唯有那抹笑,那道白。
说着说着肖恋月哭了起来,她满脸泪水,眼里全是悲伤。“对不起,我不是为这样的经历而难过,可是我停不下眼泪,我好像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
彭泽锋静静地看着,时不时地递上纸巾。
他在思索如何将她忘记的东西传递给她,任谁都不想忘了为自己打开牢笼的人。但常规的催眠是行不通的,因为催眠只能引出已有的记忆,被qiáng行抹除的他无能为力。
直接将自己知道的告诉她也是没用的,对她来说那感受应该更倾向于听故事。不然的话,肖恋月早在听到“鬼玄”这个名字的时候就该有反应的。
她现在哭更大的原因是,这是她最初的最深刻的转折点,那色彩不止存在于记忆里,还印刻到了灵魂上,隐隐地知道她好像失去了什么。但只怕这份深刻也会随着时间而消逝,最后不留一丝痕迹,鬼玄彻底消失在这世界上。
“到底是谁为我打开了牢笼呢。”肖恋月的声音极轻,轻到人的心坎上。
“喂,祷在吗。”彭泽锋用意识呼唤祷。
“空落落的。”肖恋月看着桌上的泪渍,呆呆道:“我为什么会选择来到这座城市呢。”
祷在里间吃鱼吃得正兴奋,冷不丁地就传来了彭泽锋的声音,它咂咂嘴,“gān嘛。”
“我没有哪段时间的记忆是空白的,没有。”肖恋月像是在说给彭泽锋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的,她重复了好几遍“没有”。
可彭泽锋清楚她想要的答案是“有”。
“如果,想恢复被世界消除的记忆该怎么做?”彭泽锋没说前因后果,就只是抛出这么一个问题给祷。
祷想也没想就回道:“这是不可逆转的规则之一,想打破、改变的话,就必须用高于规则的力量。”
第83章囚笼篇1
规则是世界意识衍生出来的,它们代表着这个世界的最高权限。高于规则的力量,除了世界意识本身,也就只有外力了。
就比如他身上的那份力量。
从以前便无意识地动用过,现在要控制似乎也没有太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