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艾伦说出一个暗号,可惜夏如画惊慌失措,忘记了该有的暗号,还一度对其反抗,让享有特工之王盛名的艾伦吃瘪。
那时他便得到启发,多半是因为醋意使然,希望他们也有属于彼此的独一无二的暗号,自然,以夏如画的文采是想不到这样的名字,当时她指着夏日的萤火虫说,她的暗号就叫萤火虫。
赵谨言自然是不满意的,好歹那个艾伦和她的暗号还是据说是花朵的外语名字,好似叫daisy,意译雏菊,这样美丽的名词,怎么到他这里就变成虫子了呢!
这是他绝对不允许的,于是他便琢磨了好半天,想起古人的诗句,倒是比较贴切,就和眼下情景相似,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
取名流萤。
一度夏如画还为此要改名字叫夏流萤,他自知自己的文采不及前人,可如画这个成名诗句,那也是自己绞尽心思,太隐晦深奥她又听不懂,想起自己先前的诗句也是赤裸的爱意,只可惜就是明面的意思,她愣是没听出来。
影卫不明的看着主子丰富的表情,一时无法理解,随即又恍悟,大约主子是在思念太子妃,也就只有太子妃能得到他这般笑容。
须臾,许是发现自己沉浸过去的美好,赵谨言缓和了表情,吩咐:“把东裕国的影卫撤出来吧,不必打探了,太子妃估计已经不在皇宫里了。”
影卫恭敬的作揖,便要退出房间,只是脸上仍禁不住疑惑,好似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
走了几步,影卫又折返,说:“主子,关于侧妃那边,要怎么回绝?”
“是太后那边指派的宫人问的?”
“是的。”
深吸了一口气,赵谨言说:“通知下去,今夜便宿在侧妃那。”
影卫应声又转身离开,好似还有些紧要的事情,到底是什么呢?被主子沉浸回忆的打断,一时也想不起来了。
赵谨言还没踏入水淼淼所在的寝殿,便听见里头传来她不依不饶的声音。
他视若无睹的走进来,在大圆桌前坐下。
穿着喜服的水淼淼退到床榻的里头,用喜被将自己包裹,说:“喂,说明是假装的,你进来作甚?”
“你院子里的人全是太后的眼线,你觉得本太子没有必要来一趟?”赵谨言说。
“那你打算如何?睡在这里?”虽知他对夏如画的情意,可水淼淼仍禁不住心慌,深怕他有别的想法,要牺牲她的想法。
“本太子自然是要睡在这里的,你可以去竹青那边睡,至于宫人,我会安排。”他冷漠的说。
“我为何要去竹青那睡?”可一想到和竹青睡一个屋,都总比和他待一个屋好,原先的语气也没那么强烈了。
“你可以让他过来,你睡他的房间,还有疑问?”赵谨言明显不耐烦。
水淼淼一怔,权衡之下,倒也是办法,于是没想太多,深怕他又改变主意,一句以大局为重便把她的退路堵死,就算只是同他在一屋子过一夜,她也是千百个不愿意。
跟随着前来带领的影卫,套上斗篷便要离开。
正要踏出门槛,赵谨言又将他们喊住:“先别出去,太过明显了,过一炷香的时间再出去吧。”
水淼淼不明所以,见他起身要走进内室,下意识的喊道:“那你要干嘛?”
“本太子自然是要睡觉。”说罢,他走进内室,大手一掀,把床上的喜被全部扯下来,利落且娴熟的在柜子里拿出另一套被子铺好,便要脱衣服就寝。
见状,水淼淼把探望的脑袋收回,又觉疑惑的睨了一旁的影卫一眼,问道:“你们影卫不是很忠心的?怎么也不上去伺候?”
“主子不喜欢别人伺候,以往都是竹大哥和竹叶姑娘伺候,不得闲的时候,便是主子自己动手的。”影卫回答。
“这是什么毛病?”
一听,影卫轻咳了一声,垂下脸移开目光不想参与。
水淼淼等得都打瞌睡了,影卫到点将她喊醒,领着她便走出去。
到了竹青的房间,水淼淼便随意多了,斗篷一脱,踢了鞋子便坐上床。
想起刚才赵谨言的行为,便嗤之以鼻,她一个女子都没他讲究,又不是毒物,碰过的喜被就不能用了,真是气人,突然心底十分同情夏如画,怕是先前成亲就受了不少委屈了。
房间里虽安静,可竹青这么一尊大佛杵在那,只叫人不解。
“你怎么还不走?”水淼淼看着坐在大圆桌前的竹青问。
“走哪去?”竹青瞥了她一眼。
“你家主子要你前去侍寝。”水淼淼忍不住揶揄。
“胡说八道,今晚你少整些幺蛾子,别坏了主子的计划。”竹青身子坐得板直,竖起耳朵仔细的听着外头的动静。
“什么计划?”为何她毫不知情?
“你不用管,以你的智商,说了你也不懂。”竹青依然专注。
闻言,水淼淼生气的上前揪住他的耳朵威吓:“你说还是不说?”
原本的威严顿时全无,竹青龇牙咧嘴的说道:“放手!你个凶婆娘,主子这是要引骆雅背后的人出现。”
听他这么一说,水淼淼似乎明白了,故意让她红杏出墙,让骆雅指控的话,按照赵谨言对她的设定,定是不相信骆雅。
骆雅也是明白这点,因此很有可能汇报上去,让幕后的人出面打击,届时,就算赵谨言不愿意,太后甚至是圣上也绝对不允许一个偷情的妃子继续留在后宫。
水淼淼深感佩服,只是没想到第一天便忍不住要出手,想了想又觉不妥,质问:“他干嘛不直说,还说要让你过去,让我宿在你房间。”
“主子不这样说,你会愿意和我一起宿在一个房间?”
好像有些道理,只是一想起自己被算计,水淼淼心头便满心不悦,不过结局是她想要的,快些领死,也好尽早摆脱,至于名声,呵!反正不管是京都花魁,还是名爵义女,这些名声都不是她稀罕的。
“我要睡了,你可别对我行不轨,否则我有的是法子整你。”
“你做梦吧,我才不稀罕。”
被他反将了一军,水淼淼气呼呼的走回床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