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山外庄里,不时传来啜泣声,水淼淼匆匆赶来,看见大厅里没有赵谨言的身影,这才放下心来。
外庄的仆人都认识水淼淼,见她到来,立即上前行礼。
委屈的揪着衣领的骆雅眼底闪过一抹阴鸷,佯装柔弱的抬眸,“水姑娘,麻烦您跟太子殿下说,把我送回骆城,再不济送回燕城也总比留在这京都外庄好。”
“不是没占你便宜吗?别说得自己多委屈似的。”水淼淼不留情面的说。
“姑娘这是何意?”骆雅扬起泪花带泪的小脸。
“那个强占你的眼瞎仆人在哪?”水淼淼霸气的指着一屋的仆人说。
庄上的仆人都认得水淼淼,却不知道她和自家主子的关系,可一见到跟在身后的竹青,顿时心慌,恭敬的回道:“回姑娘,小江重伤昏迷,如今还在屋里躺着。”
“哟,行啊!你怎么不干脆把人杀了?还留一命,我真是高估你了,你就不怕他伤愈的一日,你该怎么面对?”水淼淼高姿态的质问。
“水姑娘,那人想要对我行不轨,我奋力反抗,否则我的清白就不保了,您也是女子,应当明白我的处境。”骆雅说。
若她不是顶着一张夏如画的脸,水淼淼自然是同情的,可她在心底认定骆雅就是不怀好意,这样的怜悯也就不会有了。
“你在外庄住了有段时间,这小江亦一直在外庄做活的,怎生就偏偏这个时候对你行不轨?”
骆雅意料之中,继续表现柔弱,“你问我我怎么知道?难道我会拿自己的清白开玩笑?我图什么?”
“自然是图太子殿下的关注,好让他知道还有一个你,在外庄痴心的等着,好让他心疼,将你纳入此次娶妃子的名单上。”水淼淼开门见山,将她的心思公之于众。
骆雅眼底一震,故作镇定的暗下眼眸,说:“看来水姑娘已经把罪名替我安好了,我无话可说。”
“被我说中了吧?无言以对啦?”水淼淼居高临下的俯视她,小样!就这水平也敢跟她斗。
“吵吵闹闹的,怎么回事?”院子里传来威严的声音。
众人背脊一紧,纷纷跪下来,齐齐喊道:“殿下吉祥。”
“太子殿下可以回去了,我都替你解决了。”水淼淼没有恭敬。
她的表现让众人心头倒抽一口凉气,这姑娘可不简单,这般不敬,竟然也没见高贵的太子惩罚,莫不是就是此次大婚妃子之列?可哪个皇室贵族愿意娶一个花魁?
“可有人回答本太子,这里究竟发生什么事?”赵谨言冷道。
一屋子的奴才肩头抖得跟筛糠似的,愣是没有一个敢回答。
水淼淼替他们回答:“骆姑娘说有仆人对她行不轨,接着她奋力反抗,把人打成重伤,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把一个壮硕的男子反扑,你不觉得诡异吗?”
“这可是事实?”赵谨言又问。
骆雅捉住机会,抬起泪花带泪的容貌,说:“殿下,您能理解一个女子在即将失去清白,那瞬间爆发的力量有多惊人吗?我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可我若不反抗,将无颜在存活于人世,这是我唯一可以做的反应。”
水淼淼嗤之以鼻,相信以赵谨言的能力,绝对不可能被她蒙蔽。
只见赵谨言走近委屈端坐在一旁的骆雅,对方看见他的靠近,连忙垂眸装可怜。
赵谨言脸上冷淡,目光俯视,这样盯视了片刻,他伸手挑起骆雅的下巴,问:“没受伤吧?”
骆雅惊愕的睁眸,受宠若惊的扯开嘴角,说:“没,没事,就是搏斗间手腕被捏淤伤了。”
说着,她伸出手腕,一大片淤青显眼的落在她的手腕处。
赵谨言象征性的抬了一眼,说:“你受苦了。”
水淼淼惊愕,狐疑的盯着他的态度,一时难以理解,他不会这么瞎,竟然相信她吧?也不是没这个可能,毕竟这骆雅还有一张一模一样的容貌,难保他会软心。
“你留在外庄亦不安全了,你若是想要回骆城或者燕城,还是有何打算?”赵谨言说。
见他态度亲和,骆雅趁机说:“我,我不要回去,殿下,既然当初你把我带到京都,就让我伺候在你身旁,哪怕是一个婢女我也心甘情愿。”
赵谨言停顿一会,才说:“如此,不如你就当本太子侧妃的婢女吧,也算是伺候着了。”
一听,水淼淼立即抗议:“我不干,你把一个黑心女人送我身边,是图我快些死是吧?”
“淼淼啊,你怎么能这么说,本太子对你是如何,难道你还不知?横竖她长得和太子妃一模一样,你们看能否联络下感情,一起在东宫有个伴。”赵谨言一改往日冷酷态度,上前作状安抚。
水淼淼一脸嫌弃的瞪视,身子不自觉的避开他的触碰。
赵谨言身子一挪,遮住了骆雅的视线,立即将大手缩回,冷冽的目光朝她暗示。
平日睿智的水淼淼在此刻糊涂了,她歪着头,看着他奇怪的表现,倒是身后的竹青在第一时间反应,扛起水淼淼便离开。
“殿下,我,我不想当水姑娘的婢女。”骆雅眼底慌张,没有料想到事情会朝这方面发展,言语间他明确表示对水淼淼的情意,莫非外头的信息有误?
“为何?”
“水姑娘不喜欢我。”
赵谨言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又是停顿了好一会,才说:“骆雅,不妨告诉你,淼淼是本太子的侧妃,你若和她打好关系,将来若她肯点头……且倒时再说罢。”
他欲言又止,隐晦的意思足够明显,骆雅恨得咬牙切齿,可眼下水淼淼是她唯一的希望,只要讨好她,能让她占个名分,日子还长着,不怕将来斗不过她!
“好,一切听殿下安排。”
被竹青扛走的水淼淼没有反抗,只是一直在琢磨方才赵谨言的行为,只是这样颠着她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
“哎哟哎哟,你放手,你个恶婆娘。”竹青顿住脚步,脸上狰狞着。
水淼淼大发慈悲的松开揪住他耳朵的小手,终于再次接触平地,“你家主子发什么羊癫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