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夏有银目光一瞪,黑色罩子下仿佛有恐惧渗出来,咬牙切齿的威吓:“叫你过来吃,难道你想要违抗命令?”
果然他一唬,那火夫脚下一软,立马狼狈的走过来,攥在手上的筷子哆嗦着。
夏如画看了看仍在瞪视的夏有银,伸脚踢了踢他,责难的语气说:“你怎么净学东方彦御那家伙吓唬人的手段,想把人活生生吓死吗?”
夏有银一怔,收回目光,撅了撅嘴垂下脸。
友好的扬起笑容,夏如画夹了块红烧肉给火夫,没人能抵得过一块红烧肉的魅力,如果有,那就来两块,想着,她有夹了一块肉到他的碗里。
只见火夫目光炯炯,盯着红烧肉咽了咽口水,他们这些低等士兵平常哪能吃上这么一大口肉,试探的目光抬了抬,火夫忍不住诱惑,眼一闭便囫囵的吃起来。
见时机已经成熟,夏如画眯了眯笑眼,“我问你哦,死去的那个千夫长,平日人品如何?”
火夫目光飘忽,隔着老远都能听见他狂奔的心跳。
“我家主子的问话你若不如实回答,案子若有个差池,便是你的罪过。”夏有银冷声恐吓。
一听,火夫目露惊恐,行动比思考要快一步。
“你别跪!”夏如画及时制止他的动作,啧了啧舌,瞪了瞪夏有银,又夹了几块红烧肉到他的碗里,哄道:“无论你说什么,都是为了北狄,我便是为了查明真相而来的,对于你们这些证人,我有义务保护你的人身安全。”
“主子,你这么说他哪能听懂?”夏有银只觉无奈,若不是伺候她这些年,这样的话语就连他也听着糊涂。
夏如画为难的拧眉,说:“总而言之,我问什么你就回答什么,谁敢问罪于你,报我的名字,我罩着你。”
对方依然不为所动,夏如画没辙了,拍案而起,怒气冲冲的模样吓坏了火夫。
“哎哟哎哟,腿麻。”她跟着一声哀呼。
闻声,小樱立即上前搀扶,一旁心抖了抖的夏有银忍不住说教:“主子,下回这些事情还是交给我吧,看把您给整的。”
夏有银脸上的表情风云变色,威吓:“你个狗奴才,气坏我家主子有你好果子吃!”
火夫肩头抖得如筛糠似的,微微颤颤的说:“属下说,属下定知无不言。”
“坐下边吃边说!”夏有银又是喝道。
火夫立即坐回原处,手捧着碗,说:“千夫长大人名声不好,这附近的村子强掳了好几个女子。”
“一下掳好几个也没人说话?”夏如画质疑。
“回公主,不是一下,而是这些年来,一开始是强掳的,掳了以后又让人去说亲,这事也就被掩盖下来了。”火夫如实回答。
“反抗到底的没有吗?”夏如画又问。
“有,年前死了一个,那女子许了婚配,可又不是死在千夫长的府上,仵作判定死者自尽的那天晚上,千夫长正在边境巡营,便摘了关系。”火夫说。
这来来回回的也够闹腾的,在她的思想里,军营是很严肃的地方,屡次出现这样的事情难道上头就没人管?
“这个千夫长官职很大吗?”夏如画问。
“可不止是千夫长,他还是万夫长的侄儿,这片军营里最大的长官。”火夫回答。
“军营最大的不是将军吗?”夏如画又疑问。
“主子,各个地方的军衔不一样,有的地方不叫将军。”夏有银提醒。
夏如画应声,又问:“那死者的家属有没有闹过?”
“闹也没用的,军营重地,百姓都进不来,倒是听说在村里折腾过一阵,后来也被掩盖下来了。”火夫说。
听他这么说着,对方也是有作案动机的,而且从表面的线索看来,凶手的指向都是普通百姓,寻仇的可能性很大。
想了想,夏如画又问:“你刚才说许了婚配,那女子的未婚夫现在怎么样了?”
“属下也不清楚,这些事情都是听长官们闲时谈论的。”火夫说。
眼看线索又中断了,夏如画沉吟着:“不知柱子烘干那边什么情况。”
一听,夏有银快手的扒了几口,站起身,说:“我去看看。”
他的勤奋也是惊呆了夏如画,忙呼喊着:“诶!不急,吃饱了再去。”天大地大都没吃饭重大。
“公主,属下也吃饱了,多,多谢款待,属下先出去,有事您尽管吩咐。”火夫也不贪食,鞠了鞠躬便走出去了。
夏如画还在愣神中,随意的应声着。
“小樱,你有没有觉得这案子和我们先前在丰源村的那个案子很相似。”手法不同,性质却相似。
听她这么一说,小樱回忆着,疑问:“您怀疑是复仇嫁祸?”
“类似,我觉得凶手没有想要掩饰自己的罪行,否则也不会大张旗鼓的把人吊死在营帐里,若泼血的行为是制造悬疑,按照他原来的思路,线索又该指向谁?”夏如画目光出神的思考着。
那边夏有银匆忙跑过来,脸上是惊喜,“主子,成功了。”
夏如画意料之中的点头,想了一会仍然没有头绪,她决定先放一放,艰难的起身,说:“去看看,今天就可以下班了。”
到了案发现场的营帐,东方彦御已经在里头,目光专注在上面,眼角瞄到她的身影,立即唤道:“东方流萤,你速速过来看一下,这像是一道爪痕。”
夏如画噗嗤一声笑出来,说:“拜托你别一惊一乍的,做一些符合你人设的事情好吗?莫非你对仵作这个职业很感兴趣?”
“你这是何意?”东方彦御神经紧绷着,就怕她隐晦的在讽刺他。
“一个杀人如麻的恶人,对尸体有兴趣,嗯……也算是符合设定。”夏如画频频点头。
这样的名声东方彦御完全不在意,觉得她也没有特别的指桑骂槐,高傲的移开目光,说:“我只是喜欢未知的挑战。”
看着这样的他,活脱脱一个有志青年,哪里像恶魔了?实在叫人难以想象,夏如画收起心思,目光在柱子上仔细打量,“确实是人的指痕,而且可以明显看出有血迹在上头,造成这个痕迹的人,手指应该有伤,只是凶手为何要掩盖起来,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