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姑娘,明日便要进行大比了,你修炼的如何了?”弓贝站在帐篷外面说道。
自那日与弓贝在帐篷内进行了一番详谈,白罗刹询问了一修行中遇到的问题。
弓贝已经是绝顶高手,指导一名绝世高手境,还算绰绰有余。
白罗刹当初提升到这一境界是外力所致,虽然后来多次修炼稳固了境界,但是在修行之中还是遇到了很多问题。
与弓贝交流过后,她感觉受益颇多,便决定趁着大比前一个月好好闭关修炼,弓贝便每日亲自送吃食来。
这一日,弓贝又端着盘子站在了白罗刹的帐篷前。
白罗刹没有回答。
弓贝对此早已习以为常,便把吃食放在了外面,转身离去了。
此刻白罗刹其实又陷入了另一个世界。
这个世界里的天空蔚蓝澄澈如晶石,地上有大片蓝色的湖泊,一艘小船靠在岸边,自己站在一片冰川之上。
我来过这里。
已经来过两次了。
天空中再次传来了清脆的鸟鸣,冰蓝色的鸟儿飞过,羽毛似冰晶,瞳孔若星辰。
这一次的意识,格外的清晰。
这鸟儿,是极北之地的冰鸢。
既然又来到了这里,白罗刹摸了摸自己的右脸,右手所及一片光滑,丝毫没有一丝摩擦感。
这一回,白罗刹心态平和,既然一次次的来到这里,那么必然有其原因。
大约是极北之地有什么在等着自己。
白罗刹开始在冰原上行走,她不知道自己要找什么,但是既然第一次是在水中,第二次在岸上,而这一次的位置在更北的岸边,那么,必定是要往北走。
但是好像,每一次都会出现冰鸢。
这样想着,白罗刹忍不住抬头看。
原来冰鸢一直在自己头顶上方盘旋,自南向北行进,似是想为自己指引方向。
那么,跟着你们走又有何妨?
白罗刹坦然的大踏步向北。
这一回,白罗刹依然是穿了一身黄衣。
冰天雪地间,在蓝与白的世界里,一裘黄衣缓缓向北移动,似是一条线,划破了蓝白世界的和谐与静谧。
白罗刹觉得只要来到这里,自己就说不出的舒适自如,手中空空如也,什么武器也不曾握着,但没有丝毫担忧。
这天地间似乎就剩下自己一人了,只需往前,便能得到答案。
在冰原上行走着,白罗刹很快便来到了一片冰晶附近,仔细一看,这些冰晶摆放似乎自成阵法。
之前在阵法世界中有所得,今日遇到这天然阵法,白罗刹不免跃跃欲试了起来。
她绕着冰晶走了一会,便径直往里走了进去。
谁知刚一进去,入口处便又出现了一块冰晶,把来路封住了。
这竟然是一个会从无至有的变化的阵法,仙灵时代终结之后,人间界再也不曾出现过这种阵法了,实在是太有趣了。
白罗刹回头看向封住自己退路的冰晶,没料到,这刚一回头,冰晶上出现一人,一身白衣,竟是苏长言!
“喂,苏长言,你怎么被关在冰晶世界里了。”白罗刹自从到达这个世界后,便再也没有遇到过旁人,此刻看到苏长言突然出现,忍不住开口问道。
人肯定不可能在冰晶里,怕这冰晶映的是苏长言的倒影吧。
但是苏长言没有理会白罗刹,似乎是行走一般,从一块冰晶移到另一块冰晶上。
这,又是怎么回事。
冰晶的倒影,应该映出来的是自己才对,怎么可能是别人。
难道苏长言也在这冰晶阵法之中?
“苏长言,你也在这里吗?”白罗刹高声呼喝,似乎想寻得回应。
但喊声过后,只听到丝丝风声,什么声音也没有。
白罗刹百思不得其解,但是冰晶上苏长言的倒影似乎又在往别的地方走,白罗刹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
跟着走了一会,白罗刹发现跟着倒影走,似乎也在一步步破阵,难道这苏长言不出声是为了暗中助我一臂之力?
可这破阵之法,分明与自己的方法如出一辙,苏长言的阵法水准自己也是见识过的,绝不可能在短短时间内提升到自己这般高度。
白罗刹的心中充满了怀疑,但是只要冰晶上的身形一有动作,她就忍不住紧随其后。
很快地,似乎出口就在前方了,冰晶上的苏长言静止在那里,一动不动,似是在等待白罗刹。
等到白罗刹走到他身侧时,苏长言突然正面朝向了白罗刹,对着她笑了一下。
恰如那春风吹拂过发丝,似是那百花对着你绽放。
笑容过后,苏长言对着白罗刹点了一下头,招了招手,示意她跟着自己继续走。
白罗刹看着苏长言的身形在出口处消失了,远处大片的平整的冰原上,似是有他模模糊糊的身影,站在那里。
走出去,便能看到苏长言了。
心中的疑惑,大概他能给自己解答。
白罗刹抬起了脚,打算向前走。
当脚步跨到一半,她又收了回来。
我自己遇到的阵法,我当然要自己破,我才不稀罕你给我指路。
白罗刹又仔细的推演了一下,推演之后,白罗刹额间冷汗直冒。
这不对,再往前一步不是生门,而是死门!
可是前面明明是一片坦途,怎么会?
而这生门,这生门似乎是藏在死门之侧三尺之处。
可那里似乎没有出路,只有一片冰晶墙。
难道自己的推演有问题?
白罗刹又推演了一遍。
死门,死门,还是死门!
眼前苏长言的身影就在这出口之外,这里怎么可能是死门?
白罗刹自来到这冰晶世界后,第一次感受到了一股凉意。
原本她衣着单薄来到这里,从未有所知觉,但今日却有一种刺骨的凉意从脚底袭来。
这凉意似一条毒蛇,顺着脚底曲曲折折的往上攀爬,爬过腰际,绕着自己的脊梁骨慢慢向上,最后绕至前面,一口咬破自己的胸膛,钻进了心脏。
白罗刹捂着胸口跪倒在地,不远处的苏长言看着她跪倒了,仍是站在那里看着她,似是在招手。
浑身透着凉意,白罗刹的额头上的汗珠一滴滴的滚落,掉落在地面上,瞬间结成了冰珠。
自感受到凉意的那一刻起,白罗刹便觉得有些透不过气,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呼出的气体雾蒙蒙的,遮掩住了她的视线,外头苏长言的身影更加显得朦朦胧胧。
不行,自己不可以再在此处耽搁了,若再耽搁,怕是会死在此处。
白罗刹站起身,毅然决然的跨出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