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柳翩翩掉入木桶的那一刻,苏长言同一时间从水中探出了头,大口的喘着气,无数的水从鼻腔中流了出来。
白罗刹见场面如此慌乱,心念一转,也在下一刻跳了进来。
柳翩翩倒着身子一头载倒在水里,头撞到在木桶上,整个人被撞的七荤八素的,感觉水里似乎有人。
昏头昏脑间,却是脑海内灵光一现,莫非是苏长言!
立即顾不得许多,牢牢地抓住了那个人的衣襟,死死不松手。趴着他的衣襟,顾不上疼痛的从木桶里站起来,然后整个人倒在那人怀中。
眼眸半开半合,樱唇微启,发出低低地疼痛的呻吟。
感受到那人立即一把抱住自己,柳翩翩立时又往他的怀里蹭了一蹭,以示娇软无力。
这一蹭,似乎有些不对头?
睁眼一看,一道狰狞的刀疤在眼前晃动。“妹妹,你没事吧?”
柳翩翩两眼一黑,立时便要吓得昏过去。白罗刹见她有翻白眼的趋势,马上用右手猛掐她人中。
“哎哟。”柳飘飘吃痛的醒转过来,这才意识到自己抱错了人,可是刚刚,明明感觉到木桶里有人,莫非真是自己被撞晕了?
“好像头有点晕,麻烦你把我扶出去吧。”
白罗刹虽然被柳翩翩吃尽了豆腐,但两人皆是女子,况且这般迷人的女子,还是自己占了便宜。自己若是苏长言那厮,怕是心都酥了,他倒好,从木桶跳出来之后,一瞬间冲了出去。身姿之灵巧翩然,犹如蜻蜓点水,丝毫不沾地面。
白罗刹把柳翩翩扶了出去,本想邀她坐坐,哪知她看到自己衣衫尽湿,逃也似的走了,还留下话来说改日再来道谢。
怕是心中想着,见到她这番丑态,最好此生不见了吧。
白罗刹吩咐小二把浴桶搬走后,便静静地坐在桌前,等着。
虽然有句古话说这世上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但是苏长言,回了自己房间,稍稍收拾了一下东西后,却是再也不敢待在房内。
白罗刹坐在桌前,给自己倒茶,虽然此刻极为想喝酒解闷,但她无论如何都无法从七宝葫芦里倒出酒来,只能拿着茶壶,自斟自饮。
苏长言站在白罗刹的房门口,伸手叩门,指节刚刚碰到房门,却发现门并未合上,而是虚掩的,这房门一推便开了。
苏长言走入了房内,然后关上了房门。看到房内的白罗刹,坐在椅子上,桌上放着那个七宝葫芦。
心中暗道:这酒鬼,上仙之物就直接当作酒葫芦了。
于是走上前去,也拿了给空杯子,拿起七宝葫芦,打开瓶塞,对着杯子倒酒。
浓郁的酒香飘了出来,吸引了白罗刹的注意力。白罗刹死死地盯着那杯子,黄澄澄的液体,确实是酒无误。立即把杯中的茶一饮而尽,把杯子递到苏长言面前。
苏长言摇了摇头,也给她斟满了酒。两人也不言语,苏长言喝了一杯之后,想起背上的伤口便停下了。而白罗刹一杯接一杯,喝完了就把空杯摆到苏长言面前。
苏长言也一次次的给她斟满,可这七宝葫芦似是倒不完一般,一直有酒。
再一次,白罗刹推着空杯到苏长言面前,但他却没有动作。
“差不多了吧。”苏长言打破了沉默。
“你们俩怎么认识的?”明明心中该更在意七宝葫芦之事,可是话倒嘴边,却变成了追问之辞。
“只是我当初在南岭救过的女子,谁知被缠上了。”苏长言也不知道自己在解释个什么,大约是朋友之间无需隐瞒什么。
“她很好,风流娇娜之姿,堪称世间少有。”白罗刹又莫名其妙的夸了起来,怎么喝多了尽说些奇怪的话。
“你喝多了吧,我有婚约在身。”苏长言觉得今晚的白罗刹格外古怪。
听到苏长言这么说,白罗刹突然抬头,目光灼灼的看着他,神情格外凝重,丝毫不见醉意,“如果婚约可以解除呢?”
陡然听到白罗刹这般问,苏长言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想拿起茶壶倒一杯清茶,拎起来却发现茶壶已空。
苏长言咽了一口口水道:“这个事不是你说了算,亦不是我说了算。”
“天色不早了,你上床歇息吧,你有什么疑问,我明日再告知。”不愿意与醉鬼多解释,苏长言便要起身扶起白罗刹。
白罗刹推开了他的手,背过身,说道:“若这婚约可以解开,你且好好想想吧。”
然后自行上了床,倒头就睡。
苏长言见她瞬间入睡,摇了摇头,来到窗前的长塌上,合衣而眠。至于有没有思考那句醉言,怕是只有他自己心里知晓了。
次日雷华然去苏长言的房中找他,只看到满地狼藉,虽然心中充满疑惑,但立即转身来到白罗刹房门前。
敲开房门,却是苏长言开的门。雷华然忍不住瞪大双眼后走到室内,看到白罗刹正坐在床上,满脸倦容,一时之间脸涨得通红,不知如何开口。
苏长言赶忙道:“别误会,我睡在榻上的,昨晚发生了一些事。”
雷华然立即露出探寻但目光。
白罗刹有些淡淡的说道:“我也不知,你看我被弄得没休息好,我也想听听解释。”
苏长言很想说你昨晚喝得酩酊大醉,一夜鼾声如雷,现下明明是没睡醒,却说自己没睡好,但还是碍于修养,未有多言。
不过昨日毕竟被柳翩翩弄的有些草木皆兵,忍不住就叫雷华然去外面探查看看,确认无人后,方坐在白罗刹的房内,小声的交流着。
白罗刹先行讲了昨晚发生的事,听了昨晚那险之又险的经历,雷华然倒吸了好几口凉气,然后用一种八卦的眼光看着苏长言。
连这般俊美文秀的雷华然都会用这种眼光看人,苏长言无奈的说道:“自我救了她以后,每回碰面她都对我死缠烂打,定要我对她负责。可是我自始至终,连碰都没碰过她。”
雷白二人露出了了然的神色,互相对视了一眼,露出了一副我懂的表情。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
“我当是露水情缘,谁知竟沾染上了身。”
“夫君啊夫君,你怎可负了奴家。”
“我早已有了婚约。”
“没事,奴家甘愿为妾,只盼夫君垂怜。”
苏长言看着两人一唱一和,气的脸都发白了。
“对对对,华然你是没看到,那个小姐千娇百媚的,我真真是形容不出。你若看到你便知晓,谁能娶她,真个是前世修了大善缘。”白罗刹在旁边吆喝道。
“那翩翩在此,就谢过这位姑娘的谬赞了。”门外突然传来了柳翩翩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