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洛一时之间有些骑虎难下,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所有人都看着司徒洛,他口口声声说宁雪魄的身份有问题,闹了这样一场,甚至喜帕都提前掀下来,可里面那人,确确实实就是宁雪魄。
宁东来面色铁青:“拿过来!”
司徒洛若是就此交还,实在有些丢人,但若是不还,已经有许多宁家与苏家的高手在厅外默默集结,怕是他今日要有来无回。
苏阳天此刻站出来,如和事佬一般:“大喜之日,算了。司徒公子是吧,我们这些老骨头看在你是小辈的份上,今日便不与你计较,只是喜酒,你就不要喝了吧。”
苏阳天说着话,一步一步向着司徒洛走来,每走一步,那气势便增加一分。
苏阳天的气势节节攀高,等他走到司徒洛面前之时,气势一瞬间爆发,全部袭向司徒洛!
旁人只能感受到部分气息,但稍稍运功便能抵抗,首当其冲的司徒洛则是拼劲了全力不让自己跪下。
司徒洛此刻方知,绝顶高手之间的差距竟也可以这般大!
“司徒公子,交出来吧。”
早知如此,刚刚低头便是,此刻交出,更是颜面全无。
司徒洛仍勉力支撑,可是人人看出他的身子已经有些摇晃。
“今日只是一场误会,司徒公子实在喜欢这喜帕,大不了等我们用完了送你便是。”苏阳天温和的笑着,看的苏长言毛骨悚然。
这些年,凡是苏阳天露出这样的表情,便是代表他已经逐渐动怒了。
司徒洛觉得周身的空气凝滞,渐渐地连呼吸都不畅了起来。
算了,撑到此刻已经算是自己尽力了,那份情,算是自己换了吧。
司徒洛摇晃着手,要把喜帕交还回去。
正在这时,又有一道声音传来:“慢着!司徒洛,你没尽力啊。”
接着,有一白衣女子从空中飘然而至,她的脸上带着薄纱,一双眼睛露在了外面。
一双星眸清澈明亮,让人看了移不开眼。
“什么人,装神弄鬼。”苏阳天眼看着就要得手,又冒出了一个人,心中自然气急。
司徒洛看到了女子,惊呼道:“你原来长这么好看?”
说着便随手把喜帕扔给宁东来向女子走去。
宁东来愣愣地看着那女子,连喜帕都未曾接住。
苏阳天疑惑地看向宁东来:“亲家?”
这时,相露芝也一下子从座位上起身,慢慢地走向那喜堂中央。
“娘?”宁雪魄原本正羞愤恼怒,可看到相露芝都起身了,忍不住出声询问。
相露芝没有理会宁雪魄,而是来到那女子面前:“孩子,你今年多大了?”
白衣女子眉眼含笑:“我多大了,您最清楚不过。”
这话是何意?
在场众宾客又闹腾了起来,这两大世家结亲就是不简单,来闹事的一个接一个。
可是当相露芝和那女子站在一起的时候,明眼人立即惊讶的发现,两人的眼睛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相露芝的眼眶里瞬间湿润,她的牙关打着颤,张开嘴,却说不出话来。
苏阳天此刻看出了眼前的猫腻,但是他一时之间有些无法判断,他想与苏长言商量一下。
没想到,苏长言也直勾勾地看着那白衣女子,像丢了魂似的。
所有人都不敢出声,此刻宁家明显和这女子关系不浅,说不定能看一出好戏。
“你不该现在来的。”相露芝有些哽咽地说道,“今日,是,大喜的日子。”
白衣女子侧着头,看向正悄悄盯着自己看的宁雪魄,道:“今日是宁雪魄的大喜日子,我不来,仪式怎么举行。”
宁雪魄听到提及自己名字,立即跳出来道:“我都不认识你,我的婚事与你何干?”
白衣女子冷笑了几声:“因为我才是宁雪魄,你这个冒牌货!”
此言即出,众人震惊!
宁雪魄跳脚道:“你胡说什么,这里人人都知晓,我才是宁雪魄,你这个藏头藏尾的奸人,不知从哪冒出来的。”
白衣女子对着宁雪魄道:“取下又如何?”
说着,白衣女子右手一掀,白纱滑落,一张白璧无瑕的脸露了出来。
众人全部倒吸了一口凉气。
此人正是白罗刹,只是她此刻,右脸的疤痕完全消失,整个人比之前更加耀眼夺目。
但是她的脸,长得与相露芝有七八分像!
父母的音容早就在白罗刹的记忆里减淡,更何况自己这些年脸上一直有一道深深地蜈蚣般丑陋的疤痕。
她今日跃入喜堂的那一刻才明白,为什么师父坚持要她恢复容貌了以后去认亲。
因为这张脸,就是最好的证据。
“天呐,这个姑娘长得和宁夫人一模一样,看样子,她才是宁雪魄吧。”
“这个新娘子虽然漂亮,但是长相比较像宁家人,一点都没有继承宁夫人的容貌。”
看到白罗刹的脸,宁雪魄顿时面如死灰。
苏长言并非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白罗刹,从来都不在乎她外貌如何。
可是他发现,今天看到白罗刹揭下面纱的那一刻,自己的心脏发出了剧烈的跳动。
宁东来和相露芝虽然心有准备,没想到竟然是这般相像,可是,眼下婚事进行到此刻,该如何收场?
宁雪魄突然上前抱着相露芝的手说道:“娘,这是我的姐姐对不对,就是您说的那个,从小就丢了的。”
人人都知道,宁东来与相露芝青梅竹马,这些年来仅有一女。
相露芝没有抽开手,只是看看宁雪魄,又看看白罗刹,眼眶里打转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她当然只有一个女儿,可是宁雪魄是她从小养大的,她也不忍心伤害,此刻,她只能选择沉默。
“娘,你告诉他们,她是我姐姐啊,娘!”宁雪魄抱着相露芝的手,哭闹着,像是她从前撒娇一样。
在场没人说话,旁人只等着看宁家今日如何收场,若是收不好,亲事结不成,宁家的声誉,也要一败涂地了。
宁东来似下定了决心一般,看着白罗刹,说道:“我们夫妇二人,这些年来一直只有一个女儿,她叫宁雪魄。雪魄五岁被送往宗神医处疗伤,十岁由我二弟送回,姑娘你说你才是雪魄,你有什么证据?”
白罗刹看着宁东来,嘴角微扬,眼泪大颗大颗的从眼角滴落。
这便是自己的父亲,宁家的声誉才是他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