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阳天中了曼陀罗之毒,在谢无欢到了九华后,宁雪魄便去信给他。
今日他刚赶来,拜见了严启后,便来到苏长言的住处,不料却遇到这样一桩公案。
苏长言与皇甫静一起插手九华山的事本就令严启不快,而今他们却因为此事受了伤,仿佛是九华亏欠他们似的。
九华山原本都是男弟子为主,毕竟锻造兵器一路太难太苦,甚少有女子出入。
而宁雪魄带着一帮女眷回来后,再加上皇甫静的一应侍女,搞得整个九华的弟子有些心猿意马,锻造水平直线下降。
严掌门内心很是焦虑,今日逮着机会,怎么也要把他们全部给赶出去。
众人与严启和苏阳天见过礼,简单讲了一下事情经过,严启板着脸道:“既然你们觉得人在九华不安全,今日就由苏家主把人给接走吧。”
宁雪魄立即察觉出了严启的想法,忙道:“严掌门,不忙着赶人,苏长言再次中毒,说明着加害之人还在九华。”苏长言是应查屠灭九华之人搜到了线索而中毒,如今自然只有凶手才最不想让他醒来。
严启这老狐狸立即转过了弯,看来苏长言还得在这待着,他皱眉道:“原本是客客气气请两位来办案,你们如今案子不查,只顾着在这养伤,还自己闹腾起来,这是不把我九华山放在眼中。”
不提赶人了,那便是还有话可说,接下来便是博弈的功夫。
皇甫静:“严掌门,证据都在苏长言那里,所以必须让他清醒过来。而他此刻中毒,一时之间怕是不好移动,还请多担待些。静自会管束好下人,不教严掌门烦劳。为今之计,还是早日找到贼人的好。”
谢无欢呲溜冒出来一句:“贼喊捉贼,倒是喊得快。”
皇甫静气得便要拔剑,却被一旁的侍女按住,她咬牙道:“谢无欢,我说了我没做。”
谢无欢冷笑:“没有哪个贼会承认自己是贼啊。”
“你胡说!我看你处处针对我,是你才对!”
“贼才胡说。”
两女之间的口角之争,一触即发,严启只觉得自己头痛的紧。
“严掌门,请为我做主!”谢无欢(皇甫静)说道。
谢家、宁家、南巫和皇甫家都得罪不起,严启的目光转向了雷华裳:“你是哪家姑娘,为什么我不知道有你这么个人来了九华。”
九华一向戒备森严,若说真不知道雷华裳来了,那真是玩笑话,只是如今比起四家四派,这区区雷家便要用来背锅。
自从严启出现后,雷华裳便没有再出声,尽量压低自己的存在感,不料还是被点了出来。
雷华裳娇怯怯地抬头,一双泪眼蒙着水雾看着严启:“回禀严掌门,小女雷家雷华裳。”
“你怎么会在这儿,今日白天,你都做了哪些事,一桩桩给我说道说道。”这是开始做主审案了。
雷华裳行礼,擦了擦眼泪道:“白日里便一直在大殿上向严晴长老请教。”
严启眉峰一展:“一直和严晴在一起?”
雷华裳:“是。不过正午的时候去厨房取了饭菜与严晴长老同吃,但也是与她手下的弟子同往的。”
严启立即吩咐人去把严晴请了过来,然后接着盘问其他人。
宁雪魄与楚钰、谢无欢倒是一直在一道,但谢、楚二人曾一同去煎药,两人皆有嫌疑。
皇甫静倒是一手打理苏长言饮食,似乎颇有嫌疑。
雷华然则称去了贺贤楼,有许多人看到,倒也脱了嫌疑。
这时严晴带着自己的小弟子若风、若雨过来了,两厢一核对,雷华裳这不在场证明滴水不漏,严启一时说不出什么。
严启有些踌躇不定的找苏阳天,想要他来说几句,可苏阳天却早就进了房内去查看苏长言状况了。
严启叹了口气,道:“如今看来,似乎除了雷华裳,你们四个都有嫌疑。”
宁雪魄道:“严掌门错了,药渣子和饭食我们都一同检查过,这决明草是下在饭食里。而我与楚钰、无欢,根本未经手过苏长言的饭食,所以我们三人根本没有嫌疑。”
严启看向皇甫静,他百思不得其解,皇甫静明明对苏长言有意,怎么会做这等事,难道真是爱而不得,因爱生恨?这皇甫静看着是个聪明人,应当做不出这等事才对。
若是皇甫静知道此刻严启所想,怕是要被气死了。
房门打开苏阳天走了出来,还未开口。
恰在这时,雷华裳的时间卡的极为准确,她忍不住含泪怒骂:“皇甫姑娘,你若心系苏二公子,那便该堂堂正正的与宁姑娘争夺,何必要下毒把他弄成失忆。苏二公子失忆后对你这么好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还要再下手。”
言语之毒,犹胜利刃,直指要害,防不胜防。
皇甫静怒极反笑:“我乃皇甫家大小姐,出生便至尊至贵,及笄之时更是四方来贺,何须为了一个男人行此手段。”
皇甫静此言合情合理,言谈之间依旧不卑不亢,语气之中充斥着不屑一顾。
严启也难以相信是皇甫静所为,可如今证据都指到她头上,他还是问了一句:“皇甫静,你今日煮粥之时,可有离开过。”
皇甫静细细地回想了一下,突然整个人一颤,然后目光如电的看着宁雪魄:“是你!今日原本我端着饭食上来,是你要我再去煮粥,然后在我煮粥的时候,你还吩咐丫鬟来叫我出去。”
宁雪魄却愣了一下,道:“可我不曾找人叫你,况且用饭之时,我们三人都在一处。”
说到此处,宁雪魄突然道:“若再让你见着那丫鬟,你可还认得。”
“自然认得。”
严启立即吩咐人把九华山上的女子全部召集了过来。
加上厨娘杂役,九华山满打满算也只有四十多位女子。
皇甫静一一辨认,突然却指着一垂髫少女道:“是你。”
严启一看,这不正是严晴座下的弟子若雨嘛。
严启眉头一皱,道:“若雨,你可曾去厨房找过皇甫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