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珍叹口气,从包里拿了钥匙出来,开了办公桌下面的抽屉,拿出资料底下压着的一个文件袋,递给了叶姜。
沈月珍替叶姜不值:“慕连城都说了,他可能回不来了,他自己让你别等的,离婚报告都打好签了字,你还等他gān啥?”
“你管他是死是活,等到今天够对得起他,你该重新考虑一下,找个人嫁了。”
叶姜打开文件袋,说道:“我才不嫁人呢,这份离婚书我绝对不会签字的,等慕连城回来,我要叫他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写。”
“那万一他回不来呢?”
沈月珍特别心疼叶姜,一年多前慕连城寄了封家信,说他可能回不来了,叫叶姜别等他。
跟这信一起送回来的,还有这份他签好字的离婚书。
叶姜又看了慕连城给她写的最后一封信,这上面的每一个字她都能背出来,可是隔一段时间还是想看。
看到信上的男人熟悉的字迹,就好像看到慕连城,忍着心痛给她写信的样子。
她把信又放回文件袋里,再次jiāo给沈月珍。
“这信和离婚书还是得放你这里,我怕带回家给我妈和孩子们翻出来,她们看见就糟糕了。”
“我帮你收一辈子都没有问题。”沈月珍都替叶姜急,“我问的是,慕连城要是回不来你怎么办?”
“不可能的,他肯定能回来。”
叶姜就是相信慕连城能回来,没道理男人会比上辈子提前这么多时间出意外吧?
她不信,不信,就是不信。
等她男人回来,她要收拾的慕连城后悔写下信上的每一个字。
“沈月珍,你们厂这个月任务必须再增加百分之三十,你别给我找什么借口,我们纺织品公司府绸根本就供应不过来了。”
谢瑶一也不顾沈月珍办公室有人,直接闯了进来。
那年谢瑶一高考失败,又进不去她大伯的石油化工总局的单位,又不愿意回乡下老家,后来进了纺织品公司,几年的时间也让她混上了一个小组长。
她心里特别不服气沈月珍,凭什么进厂就是领导,几年的时间就调到了厂办坐办公室,成天的喝茶看报纸,工作轻松的不得了。
手上权利还大。
要不是当初沈月珍在大伯和大伯母面前说了自己不少的坏话,说她是怎么污蔑叶姜,挑唆大嫂子去离城,谢小飞就不会被推下楼梯摔断胳膊。
还说这一切都是她谢瑶一间接造成的,害的大伯母不许大伯给她安排工作。
不然自己现在还需要成天的烦这个烦那个吗?早就像沈月珍一样坐办公室喝茶了。
又或者大伯当初肯推荐她上大学,她现在也能像叶姜一样是个大学生。
哼,她特烦面前的这两个女人。
“你进来不会敲门么?我办公室还有客人,你明天再来。”
沈月珍不想理她,每次来就吵,平时也就算了,今天叶姜还在这呢。
“你说的真轻松,我过来一趟半个多小时呢,你现在就必须给我书面保证。”
谢瑶一不管不顾,拉着沈悦珍就让她写生产保证书。
沈月珍给外套解开,指着微微隆起的肚子说道:“我可是个孕妇,你别碰我。”
谢瑶一黑了脸,孕妇了不起啊,不过她倒是不敢再拉扯沈月珍。
沈月珍看了看墙上的挂钟,“现在是下班时间,我懒得理你,有本事你明天来,跟我们厂长吵吧。”
她给叶姜带过来的饺子拿上,挽着她的胳膊就走。
“等会雪下大了路就不好走,对了你是不是分配到了纺织品公司?你是大学生,进去应该就是个部门组长了吧?”
“不知道呀?听说是纺织品公司的新领导到我们学校亲自挑人,现在还不知道岗位是什么。”
外面已经飘起了雪花,十二月底的第一场大雪,在昏huáng的路灯下,纷纷扬扬的落下来。
叶姜连忙扶紧沈月珍,“你脚下当心点,这台阶可滑了。”
身后的谢瑶一听到了刚才的对话,气的抓狂。
叶姜居然要分配到她的单位吗?刚进去就是个小领导?凭什么?就凭她是个大学生?
太气人了,她谢瑶一可是用了四年的时间才熬到现在的小组长的位置,叶姜凭什么刚进来就跟她平起平坐。
这次刚刚空出来的统销部门主管经理的位置,本来十拿九稳应该是自己的,现在这个叶姜肯定要跟她争。
太气人了。
谢瑶一扭头,看到沈月珍桌子上的那个牛皮纸档案袋,刚才进门的时候好像看到是叶姜jiāo给沈月珍的。
她心里寻思着,里面是什么呢?肯定是叶姜想走后门,让沈月珍找关系才将她安排到纺织品公司的。
不然就凭她,进去就能当个小领导,那怎么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