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体内止痛剂的效用还在,因此所有施加于身的痛楚均被自动下调三个等级,但饶是如此,在季cháo褪去他下身衣物,没有任何润滑扩张便试图qiáng行进入时,苏飞渝依旧抑制不住地惨叫出声。
视野一阵阵地发黑,意识逐渐模糊却一次又一次地被疼痛拉回,苏飞渝甚至分辨不出那痛来着何处,肩?背?正在被侵犯的下身?还是自己那已濒于湮灭,千疮百孔的灵魂?一切都仿佛是拉斯维加斯重逢那一夜的重演,他激怒季cháo,争吵,反抗,而后是漫长的施bào………唯一不同的是那时季cháo为了惩罚他的背叛,粗bào之余还不忘刻意挑起他的快感和欲望,要让这具身体饱尝久违的欢愉,可如今季cháo却理智尽失,疯狗那样不管不顾地硬是往里挤,仿佛怀了无穷怨恨似的,将纯然苦痛的bàonüè性爱一寸一寸地钉进苏飞渝的身体深处。
思维渐渐开始涣散,但身体仍能清晰感受到那正缓缓深入的滚烫刑具与如影随形的痛。
苏飞渝半睁着眼,听见耳边传来垂死鸟类发出的嘶哑哀号。
那是自己的声音吗……他下意识闭上嘴,咬紧牙关,可这无济于事,那悲鸣仍在持续,在他的脑海深处回dàng,与只能带来痛楚的性爱一起,将苏飞渝扯回16岁那暗无天日的两个月里。
yīn暗cháo湿的地下室,窄小的铁制牢笼,男人们猥琐油腻的调笑声,被各种各样的器具qiáng行打开的剧痛……他狠狠闭上眼。
拜季薄祝所赐,苏飞渝的身体被开发得不错,却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开始本能地畏惧厌恶性和与之相关的一切,甚至产生了不轻不重的肢体接触障碍,直到18岁后季cháo身体力行地一点点将他那具认定了性约等于痛苦与折磨的身体扭转,灌输欢愉与苏慡,教会苏飞渝何谓真正的性爱。
可今夜过往一切都被粗bào撕毁,面目全非。
苏飞渝咬着唇,失了知觉似地不再动作,手脚被摆成一个屈rǔ的半跪姿势,任凭季cháo把着他腰胯大力冲撞,没几下便被折腾得气息奄奄。
最后一丝理智像悬在蛛丝上的露水一般摇摇欲坠,苏飞渝努力偏过头,大口地喘息,余光中季cháo余怒未消的面庞成了一片暗沉的影子,与记忆里季薄祝的样子缓缓重合,半昏半醒间他觉得自己仿佛再次回到那座位于深山的可怕牢笼,而正对他施bào的,到底是季薄祝,吴运华,那些调教师,又或者是眼前鲜活存在的、28岁的季cháo?“都背叛了还想着季家,嘴上说不喜欢结果操一操就这么乖——”一片混沌中,他听见那个与自己一同长大的男人发出宛如恶魔的呢喃,“苏飞渝,你贱不贱啊?”就像被一击重拳直击面部,他蓦然一颤,眼前血红,十指无意识痉挛了两下,在真丝chuáng单上拉扯出一道道醒目划痕。
我……贱吗?苏飞渝茫然地瞪着双眼,有那么一刻他软弱地祈求自己只是在做一个噩梦,但随即意识到一切都再真实不过,而他之所以被这样对待,只是因为季cháo觉得他贱。
往事化为破碎白光喷涌而出,恍恍惚惚中,脑海中仿佛有一个绝望的声音,对着自己发出声嘶力竭的质问。
——那么多年,他一直忍耐,戴上枷锁,百依百顺,尽心尽力,视季家为自己的责任,为了季cháo奉献一切,甚至在叛逃后的现在也……其中背后缘由,除去曾经季薄祝灌输给他的东西,又是否存了一丝真心一点在意?他真的如此愚不可及,居然还会怀抱侥幸,期待还能像儿时那样,得到季cháo一点点的尊重、温暖与爱?苏飞渝出身低微,因此惯于把自己的底线放得很低很低,低得自己都察觉不到它的存在,如今被季cháo越过,才发觉原来所谓底线不过是一片被他藏起来的锋利刀片,只要稍稍碰触,便是痛彻心扉。
他的心软,他的动摇,他的付出,他所曾遭受的一切………原来在季cháo心里,只用一个“贱”字便可概括。
“哈哈……哈哈哈哈……”艰涩笑声断断续续从齿缝漏出,身上季cháo动作募地凝固了一瞬,苏飞渝骤然bào起,不知是从哪里生的力气灌满四肢百骸,竟然挣脱桎梏,右手成拳狠狠抡过男人脸庞。
季cháo不曾防备,躲闪不及。
苏飞渝这一拳下了死劲,准头却差,堪堪擦过他唇角脸侧,但他还是被打得退后两步,没几秒铁锈味便在齿间缓缓蔓延开来。
终于逃离桎梏的苏飞渝却没有下一步动作,只是动作缓慢地翻身坐起,身上绷带散乱,满是血痕,luǒ露两腿间随着他的动作缓缓淌下鲜血和黏稠液体,他却对自己的láng狈姿态一无所知似的,垂着头吃吃发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