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了里维的中文依旧毫无进步,念他名字的发音很不标准,可黑发女人听懂了,再开口就是字正腔圆的中文。
“苏飞渝?”她好奇地重复里维的话,又问,“苏是苏轼的苏吗?是哪个飞?哪个渝?”好像这句话触发了什么机关似的,这个冷淡的亚裔男人终于抬起头来瞥了她一眼,女人才发现原来他那一直隐藏在吧台yīn影里的面庞如此漂亮,酒吧昏暗的灯光也遮掩不了青年那上好白瓷一般的皮肤,沾了酒的唇是鲜艳的红,他眼睛很大,是标准的桃花眼,眼角微微下垂,透着一抹淡红,瞳仁黑沉沉的,正没什么焦距地打量自己,带着点疑惑和审视。
那并不是单纯注视异性的目光,比起男人观赏女人可能更接近生物学家观察野生鸟类。
有一瞬间女人觉得不自在极了,因为这个好看的男人只是在试图辨识,而她并不是男人在寻找的那只鸟。
沉默在两人之间弥漫了很久,久到女人以为他不会再回应自己了,正打算转个话题,男人却开了口。
“飞翔的飞,”男人缓慢地回答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吐字却刻意地轻,就像上课走神的差生被点名回答问题,“矢志不渝的渝。”
还是第一次写原创.....俺的正职并不是写作所以这个文只是放飞自我+休息脑子的产物,请多多包涵并砸给我评论QAQ有人看我会很开心并写得更欢(?)
第二章
在11岁之前,苏飞渝的名字是“苏飞鱼”。
那时他还是苏家最小的私生子,据说他母亲生他时候医院病房里的电视正在播关于海洋生物的纪录片,等他出生,母亲被推回病房,那部纪录片刚巧播到飞鱼的部分。
没人打算认认真真替他取名,于是苏飞渝的母亲就很随便地将“飞鱼”一词安在了他头上。
“苏飞鱼”这三个字就像个奇怪的招牌,大咧咧地昭示着他是不受期望而出生的存在。
4岁时因为母亲病重,苏飞渝被生物学上的父亲接回了苏家。
他的生母不被承认,苏飞渝自然也不受苏家待见。
还是个孩子的苏飞渝在面容模糊的父亲、歇斯底里的继母和盛气凌人的兄长中间很快就变成了一个不起眼的影子。
他像一块污迹,窝在苏家大宅光洁铮亮的地板角落里,并不显眼,却无法去除,于是谁都能来时不时踩上一脚,更多的人则对此视而不见。
苏飞渝就这样安静且漠然地长到了11岁,直到某一天他下了学,被等在学校门口的两个陌生黑衣保镖不由分说押进一辆豪车。
苏飞渝对发生了什么茫然无知,可心里却居然不怎么害怕。
负责押送他的保镖倒也并不粗bào,一左一右把他夹在后座中间,一路沉默不语,苏飞渝只能无聊地看着车窗外的景色从高楼大厦渐渐变成绿水青山,最后固定在一座大宅雕着jīng美浮雕的汉白玉大门前。
保镖带着他穿过大得离谱的内庭和一道道奢华门廊,等迈进那间宽敞得足以召开舞会的大厅,苏飞渝就看见了自己的父亲。
有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眼花了,因为鲜红的血正从那个男人的头上淅淅沥沥地往下躺,染红了一片大理石瓷砖。
不过苏飞渝自小薄情,看到这幅情景只觉得不解和震惊,还没来得及qiáng迫自己升起其他的感情,就看见他父亲朝自己扑了过来,沾了鲜血的双手扳着他的肩把他往前推。
男人的力气出奇得大,苏飞渝不由得被推得往前迈了几步。
这时他才看清自己面前的沙发上坐了两个人。
中间的主位上是一名身着深灰色西装的中年男人,剑眉星目,神情冷然,而在他身边的是一位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面容与中年男人五分相似,穿着Y城一所名门私立中学的制服,黑色短发理得整整齐齐,如同小松般笔挺地坐在中年男人身旁,恍然已是与他父亲一样的上位者。
“季总……季总……您行行好……苏家不是故意要抢您的地……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这是我的小儿子……您看他、他长得这么好……人也聪明………求您、求您、您饶了我……”身后传来父亲口齿不清、颠三倒四的求饶,苏飞渝甚至不用回头都可以想象那个平时装模作样的男人现在是怎样一副涕泪横流的扭曲表情。
苏飞渝直到刚才都懵懵懂懂,可他又不傻,现在苏飞渝听出来了,苏家不知惹上了什么麻烦,而为了解决这个麻烦,他被自己的便宜爹卖了。
“苏总,瞧您说得什么话,”中年男人听了苏飞渝父亲的话,似有不解地略微歪了歪头,扯开了嘴角,可苏飞渝还没看清那抹笑,膝窝就被保镖踹了一脚,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这么小的男孩,漂亮是漂亮——但是谁跟你说我一定会喜欢?”男人漫不经心的话语仿佛有千斤重似的,把苏飞渝的父亲压得哆哆嗦嗦伏在地上,仿佛快要晕过去似的,口不择言:“您不喜欢……季、季家其他的人也可以……您、您说了算……玩坏了也无所谓——”时值初冬,Y市天黑得早,大厅天花板上吊着的水晶灯早早便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