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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苏家的事季cháo多多少少听过一点,自然不难想象苏飞渝曾经的处境。

  每一天都是苟延残喘,为了躲避伤害和痛苦用冷淡麻木的假象将自己紧紧包裹,什么都不在意,什么都不期待,把自己的心随时清空,缩成小小一团,才不至于被无尽恶意折磨到体无完肤。

  而对待这样的苏飞渝,季cháo自认自己没做什么,对他也远远谈不上温柔,苏飞渝却傻乎乎的将他的话全都好好记在心里,鼓起勇气向他求救,会很依赖的搂着他脖子贴在他怀里,注视着他的眼睛那么亮那么清澈,跟围绕在季cháo身边的所有人都不一样。

  季cháo曾认为苏飞渝的存在可有可无,直到被询问的此时此刻,才终于发觉其实不是的。

  明珠一样的孩子,奇迹般地属于了孑然无趣的自己。

  想好好保护他,想长长久久地带在身边。

  苏飞渝是我什么人?我想让他成为什么人?季cháo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脑海中隆隆作响。

  他想不出答案,又不愿放手,下意识地收紧手臂,怀中苏飞渝的身体温热生动,cháo湿呼吸熨着他每一寸肌肤,季cháo努力地克制,才没有用力把他揉进自己怀里去。

  这时阳光房的玻璃门轻轻响了一下,他抬起头,季薄祝正靠在门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

  “这孩子的事我听说了。”

  他的父亲对他们过于亲密的姿势视而不见,面色一片平常地询问,“他做了你的卷子,是真的吗?”季cháo本以为季薄祝会提起刚才的纠纷,万万没想到被问及的却是卷子的事。

  他猜不透父亲的用意,只好诚实回答:“是真的。”

  苏飞渝终于回过神来,慌慌张张地从季cháo怀里脱了出来,站在一旁垂着头不敢说话。

  季薄祝饶有趣味地注视了他一会,突然说:“学校的功课很无聊吧。”

  苏飞渝疑惑不解地抬起眼观察他的脸色,许是季薄祝的神态和话语都十足温和,他放下了点戒心,有些迟疑地点了下头。

  季薄祝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转头对季cháo吩咐:“chūn节过后带他做个智力测试,再跟你们校长打个招呼,开学考个试看苏飞渝能插进几年级。”

  又说:“我记得他的户口和监护权还在苏家那边,记得要过来。”

  这是要把苏飞渝认真接进季家的意思了。

  季cháo不由得打起了几分jīng神:“您是说……”季薄祝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

  在他眼里此时的季cháo也不过是天真愚钝的小孩,男人看出独子心中那道无处可解的谜题,出于不可告人的私心,用简单粗bào的答案将两人贯穿整个青chūn的关系盖章——“既然是自己要过来的玩伴,就认真些对待。”

  玩伴玩伴。

  此后很多年里苏飞渝在无眠长夜里细细咀嚼这个名词,从“伴”里品出甜,从“玩”里品出苦。

  苏飞渝想,是否年少的自己就是被这个模糊的词语蒙蔽,才会擅自认定自己的职责只是陪伴季cháo长大?那时的他多傻啊,居然以为颈上看不见的项圈和寄人篱下的生活只是暂时的,是具有时效性的,少年的他盼着自己长大,盼着独立生活,可真相是无论伴侣还是玩物,苏飞渝其实早就失去了选择的权利,季cháo牢牢攥着锁链的另一头,从未想过要给他其他可能的一生。

  苏飞渝本质其实是非常缺爱的~季cháo完全就是运气好做了第一人然后就把人给栓牢了而季cháo这时候对??完全不是恋爱感情,两个人都还是小孩,他对苏飞渝唯一从始至终都有的情感是保护欲。

  不过这份保护欲基本上也是悲剧的源头。

  (如果我没坑你们后面回过头看会恍然大悟(?ω?)另外最后??这里并不是误解,季cháo最坑的地方就是他非常自我中心从今天开始我要日更了!(那啥,愚人节快乐?)

  第二十一章

  寒假结束后苏飞渝通过了H中的入学考,以高分连跳两级摇身一变成了只比季cháo低一级的小学弟。

  而只要不被刻意忽视,苏飞渝的聪慧如此显而易见,没多久连初三都流传起关于那个“新转学过来的神童”的闲言碎语来。

  季cháo对此一笑置之,他的生活并没有因为苏飞渝而产生太大的变化,仍旧维持着以往的生活习惯和步调,只是很多时候身边多了个安静乖巧的苏飞渝而已。

  那会儿苏飞渝和他每天一同早起上学放学,因为比起其他年级初三生还多一门晚自习要上,苏飞渝不知怎的不愿意放学自己先回去,好几回司机都叫来了,结果季cháo还是下了晚自习一出教室就能看见坐在楼梯口靠着栏杆打瞌睡等他的小孩。

  几次下来季cháo被搞得彻底没脾气了,经过老师同意后从此他们教室后面角落里那套空桌椅就成了“晚自习时间的苏飞渝专用座位”,只要季cháo稍稍回头,就能看见苏飞渝握着笔很认真在做作业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