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二章 那是非

  第四百二十二章那是非

  “都安排好了,也已经通知过凤仪宫的宫人。”车窗外传来羽凌歌的声音。

  “多谢。”我道。

  “您客气了。”

  “关于......”

  我欲言又止。

  他随即接道:“娘娘放心,此事臣必定守口如瓶。”

  ......

  欧阳紫琳我倒是不担心,因为在她看来,这或许又是皇子党玩的另一种把戏。

  琴悠也只是说了自己所见,其他的事她并不了解。

  可我并不清楚,羽凌歌究竟知道多少。

  很快,我便不在为这些事情烦恼了,因为莞辰即将回来。

  得知他归期后,我终日寝食难安。

  尽管一切都已打点好,我还是惶惶不安。

  苏瀛留下的印记,已经消退,但我还是不敢留任何一个婢女伺候沐浴。

  我怕,怕被她们发现哪里不对,或是身体上还有某处我忽略的,无法清楚瞧见的地方还留有痕迹。

  这几日就好像疯了一样,总是觉得身上有苏瀛的味道,衣裳烧了一件又一件,被褥也换了好几次,连吃食有时都觉得和苏瀛那里的味道差不多......

  欧阳紫琳听说后以为我因皇子党受惊,嘱咐内务府仔细伺候,做事要比平时更小心谨慎。

  一时间宫内各处的奴才,都以为我情绪欠佳,生怕惹恼了我,平日都绕开凤仪宫走。

  就是必须要送东西过来时,也是低着头小心再小心,一个个战战兢兢,好似我是那吃人的魔鬼,眨眼间就会生吞了他们,连渣也不剩。

  莞辰回来时,我侯在乾成殿外迎接,他似是也听说了关于我的事。

  见面便问,我最近有没有好一些,如今可以放心了。

  其实我近来哪里是担心他的安危,是担心那件事会被发现。

  “臣妾一切都好。”

  我笑着答话,莞辰身后还跟着不少官员,我本想说让他先处理政务,视线不禁意的扫见一旁的苏瀛,心里没来由的一紧。

  迅速收回视线低眸,笑容也随之僵住,想说的话就那样哽在喉间。

  “你可是身子不适?”

  莞辰低声询问,语气中满是关切,抚在我臂上的手,好似是那烧红的烙铁,十分灼人。

  我下意识的想躲开,却忍住没动,鼻间更是没来由的泛上酸意。

  “你脸色不好。”

  “许是,许是受了风。”我搪塞道。

  “不如由臣妾先送娘娘回宫,几位大人还候着呢,政务要紧。”欧阳紫琳提议道。

  莞辰:“也好。”

  凤仪宫。

  “娘娘好些了吗,要不要找太医来瞧瞧?”欧阳紫琳换上盏热茶道。

  我接过饮了几口,摆手说:“不必,本宫没事。”

  欧阳紫琳皱眉:“娘娘刚才的脸色,在臣妾看来并非是无事的样子。”

  我叹息:“许是事情太多,累着了。”

  欧阳紫琳道:“近段时间宫里是出了些事,依臣妾看这些小事不足以让娘娘如此烦恼,怕是皇子党对娘娘说了什么,才会使得您自归来后一直不太对劲。”

  不是皇子党,是苏瀛。

  他对我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我如何能对欧阳紫琳说?

  如今莞辰平安归来,我心里的一块石头,算是安稳落地。

  但皇子党的势力在莞辰外出的这段时间,与日俱增,加上眼前的我又无法做到镇定如初,脑袋里一片混乱。

  应对之法,怎样压制,完全没有头绪。

  就是原来思考过得,现下忆起,也无心去细想布置。

  突如其来的事情,打乱了我的所有,叫我心乱如麻。

  夜间,乾成殿传话过来,说莞辰今日会在乾成殿歇着。

  我命宫人去膳房走了一趟,待吩咐下去的汤炖好,送去乾成殿给莞辰。

  他才刚回来还未好好休息,便要开始处理政事,虽然很担心他的身体,但同时也为他不来凤仪宫留在乾成殿而松了一口气。

  因为,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他。

  会不会在与他接触时,从言语表情中泄露什么,又或是一个没忍住躲开了他的手,他的怀抱。

  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我不想与他再生出什么隔阂。

  城郊府邸。

  “这些东西可还要放进库里?”管家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那夜发生的事,他不是没看到。

  苏瀛扫了眼,地上大大小小的箱子,说:“收进去吧,迟早会用到。”

  管家:“是,小的会吩咐他们妥善保管。”

  “清风,你跟我进来。”苏瀛进门前道。

  清风看了眼地上堆着的箱子,皱眉应道:“是。”

  不能再让她,阻挡殿下的路了。

  继续下去,殿下所做的一切,最后都会功亏一篑。

  与此同时,旖香苑。

  “他们风头正盛,想抓他们的把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许钰道。

  尤臻哼道:“看似坚不可摧,其实不然,当中多少还是有些因利所趋的墙头草的。”

  许钰叹息:“但要从中揪出也并非易事,成太傅必定嘱咐过他们,要小心行事。”

  尤臻嗤笑:“能装一时正经,不可能一辈子都隐藏真性。”

  正饮酒的羽凌歌手上动作一顿,笑道:“你说的很有道理。”

  尤臻举杯而笑:“就是藏的再好,装的再儒雅正经,一时抓不到什么有用的把柄,总会有踪迹可循。”

  羽凌歌沉吟道:“的确如此。”

  皇后逾期未归,当时他第一个想到的可能,便是皇子党从中作梗。

  因为他曾见过苏瀛出现在莞辰居住的客栈附近,后者也并非没有察觉,临行前在皇后身边留了几名身手不错的护卫。

  他并不清楚,莞辰对于那几天发生的事知道多少,又会不会因此影响那两人的关系。

  他只知,若此刻不想法子压制皇子党,他们不断上涨的气焰,总有一日会吞噬龙威,造成无法挽回的局面。

  我还是睡不着,一闭眼,仿佛又回到了那间屋子。

  呆坐在榻上,望着屋内某处发怔,直到烛光愈暗,才稍稍有些倦意。

  可是头一挨到枕上,又觉得睡意全无。

  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的睡着,半梦半醒间,感觉到腰间的重量,猛地惊醒。

  黑暗中我看不清近在咫尺那人的脸,只知道有人在我身侧,这场景很熟悉,一如那夜。

  “怎么了?”

  略有沙哑还带着困意的嗓音响起,我欲挣扎的手就那样僵住,“你,你不是在乾成殿......”

  他道:“不放心你,便过来了。”?????????????????????我低眸,缓缓吐出一口气:“这样啊。”

  “你方才,是做了噩梦?”

  “恩。”

  他替我掖掖被角,“没事了,睡吧。”

  “好。”

  方才有那么一瞬,我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不知莞辰发现没有,可我自己却清楚的知道,那一刻的我,险些惊叫出声。

  清早醒来我才想起,昨夜未曾注意过身上还有没有那让我惶恐的味道,脑中一下子胡思乱想起来,直到鼻间窜入一股淡淡的龙涎香,焦躁的心才安定下来。

  ...

  “娘娘何必自己吓自己?”

  “什么?”

  羽凌歌微微皱眉说:“臣是说您的举动,既然想装作无事,便做的好些,别露出端倪引人猜忌。”

  我心里一惊:“难道皇上同你说......”

  他截断我的话,道:“不曾,臣只是提醒娘娘,您愈发反常,在皇上看来,您所隐瞒的事就愈严重。”

  我沉声:“原来你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羽凌歌答非所问,写下一张方子搁下道:“娘娘脸色欠佳,近日应该多补补,如今皇上已经平安归来,您大可放心。”

  我拧眉不语,只定定的看着他。

  他恍若未觉,直至出门前,才说了一句:“与其为不必要的事烦恼,娘娘不如把心思放在该放的地方,眼下的情势可没有多少时间能让娘娘继续悠闲下去。”

  ※※※?????????????????????????????“永和宫的东西已经清理完毕,原先伺候公主的宫人有大半也已出宫,只剩公主府那边还未处理。”内务府总管回禀道。

  “那边的事就交由素锦去办,她在和翠身边伺候多年,由她来办本宫也放心。”

  和翠的葬礼办的安静,并无多少人知道她已经不在这个世上。

  自那之后我便同莞辰出宫,直到被羽凌歌救出回宫,才有时间慢慢着手处理宫中事务。

  说好交给欧阳紫琳处理,但有些事她却不敢擅自去办,加上我刚回来那阵状态不是很好,很多事便一拖再多,直到现在。

  “还有一件事,对于云絮的安排,不知娘娘有何打算?”

  “元妃呢?”

  内务府总管小心翼翼地回道:“元妃娘娘已经......疯了。”

  我眉梢微动:“将她调来本宫身边吧。”

  疯了?

  这于她来说,或许也算是个好的结局。

  沉浸在自己的梦里,回避一切,总比面对那血淋淋的真相要好。

  “驸马那边,又该如何?”在内务府总管走后,欧阳紫琳出声询问,“如今他并无归处,若入朝为官,于娘娘也算是一大助力。”

  “只怕他不肯。”

  已经解脱的他,不愿回到家乡,也不会在踏足公主府,是否会在朝中任职也是未知。

  “不如给他点时间,让他自己想想清楚吧。”

  “臣妾会先问问,到时他若考虑好,一切就容易许多。”

  在我看来,夏楼会离开楚嘉也不一定。

  毕竟这里对他来说,有太多不好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