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若才发现自己的开场白的独特。
微微停滞了一下,方若迎着甄景远的古怪神色正色道,“不要带有地域歧视嘛!洗手间虽然不高档,可是不也是生活必须的吗?”
甄景远手握成拳放在嘴边咳嗽了一声,“咳咳,你接着说吧!”
方若放下洗好的茶杯,又拿起另外一个杯子。
“我在里面听到了一个好消息。”
看着方若眉飞色舞的样子,甄景远的嘴角扬起,好像带着笃定的弧度。
“是齐副总的事有消息了?”
和聪明人说话确实不费劲。
可是和聪明人说话也少了些成就感。
就比如现在,方若本来想好好的在甄景远面前说清楚的,可是甄景远一开口,就让方若的惊喜变成了一个笑话。
“你怎么知道?”方若的反问带着失落和质疑。
才一出口,她就在心里暗想遭殃,甄景远肯定会不高兴了。
甄景远倒没有什么不高兴的,他的修养和气度显然比方若想的要好许多。
“你出去那段时间,齐副总也出去了。”
只是这样一句简单的话,就已经解释了一切。
方若点头,讷讷的没有再说什么。
在她心里觉得,甄景远猜中了这个开头,就连接下来的结果说不定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她的述说说不定是累赘的。
她沉默的将茶具收拾好。
做完了这一切,甄景远才问道,“然后呢?”
“什么?”方若一时没有跟上甄景远的问题。
“你听到了什么?”甄景远真诚的问道,眸子中带着好奇。
方若咽了咽口水,刚才的颓败一扫而过,脸上又洋溢起兴奋的神采。
话刚到嘴边,方若又想到了甄景远刚才的神机妙算。
那种欲诉说的激动又消散了。
“你想想看。”
甄景远摇了摇头,“别把我想的那么神,刚才我只是侥幸猜中了而已。”
方若笑了一下,不知道是被甄景远的真诚所感染还是怎么的。
“齐副总约了背后的人周末在威尔酒店见面。”
方若简单的一句话就概括了所有的事情。
至于那些担惊受怕方若觉得不必赘述,至少在甄景远面前不必。
“周末,威尔酒店?”甄景远把捏出了其中的两个关键点。
方若看向甄景远,脸上是一片跃跃欲试,似乎摩拳擦掌着要上战场。
“我知道了。”甄景远点头,然后看着一脸跃跃欲试的方若,“我们要计划一下,要安排你做什么,到时候我会告诉你的。”
方若走出甄景远的办公室。
眼前的报表堆积成山。
不过,方若的心情不错,而且都是一些比较简单的事项。
方若只粗略的扫了几眼,就把种类分好了。
在室内工作,其实能确切的感受到温度和时间的推移并不容易。
人们能依靠以辨认的,只有钟表。
方若瞄了一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
还有几分钟就下班了。
可是甄景远说的,计划和安排方若都没有听到。
难道他觉得方若有家庭这一点上不利于再去调查这件事?
想到上次的事情,方若觉得自己的猜想可以成立。
难道自己就这样被排除这件事情之外了?
会不会太简单了?
难道还有什么更加深层次的原因?
可是方若又想不出来。
更或者是计划没有安排好?
这也是有可能的。方若想到。
不知道为什么,再完成一件事情上,尤其是这一件事和方若自己息息相关的时候,方若总有着空前绝后的热情和那种使命感。
更或者是一件大事完成的满足感和成就感。
方若将桌上仅剩的几个报表换了又换。
纵然她心里有千般疑虑,万般不解。
也没有去问甄景远的意思。
好吧!如果接下来真的没有她的什么事的话,她也乐得清闲。
只是一想到那种清闲,方若有种要发霉的感觉。
好像一粒煮熟的种子被放在潮湿温热的土壤里。
看着别的坑都长出了绿芽,自己却仍然穿丑陋的衣裳。
这种感觉,不会被要淹没要窒息更轻松。
不过,再这么想怎么抱怨。
方若都到了下班的时间了。
方若这点还是值得被夸赞的,。
要走就走,决定不会拖泥带水。
方若拿起自己收拾好的包包往电梯走去。
电梯一层一层往下,人也慢慢增多。
方若动电梯里挤出来的时候,在这个深秋的天气里硬是出了一身的汗。
呼!不仅是金市的交通问题要改进,电梯上下人员的数量也要控制啊!
方若从包里拿出手机,顺便翻了翻酒店的房卡。
她下班之后要到哪里去呢?
之前她下班之后,要接周语容,做饭,辅导她的作业,洗衣服。等等一些家务事。
日子充实的就像是在和时间赛跑。
现在,好像她只能酒店公司,两点一线的生活了。
这样一想,方若不禁有些凄惶。
她和周舟之间出现了一点问题,更和周建国发生了一次大的口角。
撕开那层用来遮挡的面纱,说她是被周建国赶出来的也不为过。
那这样,和被家庭抛弃也没有什么区别的。
她是可以把周语容也带到酒店去。
周语容是她的女儿,一个母亲要带走她的女儿,没有任何一人可以阻拦。
可是,她却不能给周语容一个好的生活环境。
酒店只能提供人住宿休憩,却容纳不了灵魂。
同样也满足不了一个孩子对家的向往和渴望。
要是周语容问她,为什么那里没有爸爸,为什么不回家的时候。
方若该怎么回答她?
方若的干脆果决是可以用在任何一件事上的。
哪怕别人会说她狠心,但狠心总比两母女抱着一起伤心的好。
无聊也好,寂寥也罢,人生都是这样的。
方若看着人员已经走干净的电梯。
其实世人世事莫不是如此。
刚才还比肩接踵的,现在却空无一人。
难道人不都是这样吗?总是会面临着分别,总是会面临着聚散。
好像又冷了些,空气中的寒意更深重了。
枝头的枫叶已经从血红转为枯黄,犹如一只无力扇动翅膀的蝴蝶,从枝头轻盈又沉重的坠下。
然后,方若发现,有个熟悉无比的人站在那颗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