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甄景远和那天的事联系起来,也许是萧倾墨把甄景远想的太阴暗了。
可是那才是可以说通的。
方若不止一次的说过,那天她是和甄景远一起去威尔酒店的。
可是,他在接到那通神秘的电话到威尔酒店之后,酒店的房间里只有方若一个人,而且方若的状态看上去一点都不好。
那个时候,甄景远在哪里?
只是让萧倾墨想不通的是,甄景远为什么要那么做?
萧倾墨转头去看方若,方若依旧是满脸的疑问。
“我觉得,甄景远这个人,不太好。”
方若以一种,“我了解”的眼神看着萧倾墨。
可是她真的明白萧倾墨说的话背后的意思吗?
萧倾墨想,他还真的把话说的更明白些。
“你刚才不是说,那天是你和甄景远一起去的威尔酒店吗?”
方若不明白萧倾墨到底是什么意思,但见他一脸的郑重,只能呆呆的点头。
“那你想想,当时你昏迷不醒的时候,甄景远在哪里,他在干什么?你们既然是因为公事去的酒店,为什么你为在酒店的房间里?”
方若对那天发生的事记不太清了。
此时萧倾墨提起来,不仅是提醒了她,更是让她迷惑。
饶是迷惑,方若依然抓住了重点。
“你说我,昏迷不醒?”
所以,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更不知道那天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是更重要的是,她为什么会昏迷?
萧倾墨深深的看了方若一眼。
“对。”
他郑重其事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
方若的心沉了下去。
她没有再问,抓着方向盘的手渐渐收紧,指甲在黑色的真皮上划下一道一道月牙痕迹。
“还有,我去的时候,看到你,的衣袖断了一截。”
一句不复杂的话被萧倾墨分成几次来说。
可以想见他心里的复杂。
但是他说的又无比的坚定。
方若的脸色又是一白,衣袖。断了一截的衣袖?
纵然那天在家醒来的时候是迷迷糊糊的,但是那断了一截衣袖的衣服堆方若来说还是记忆深刻的。
萧倾墨竟然知道,那周舟说的......
方若转头去看萧倾墨,她的眼里有太多的东西,怀疑,伤痛,苦恼,痛苦。
这些情绪在她的眼里,在她的胸膛里横冲直撞。
让她越发感觉头昏脑涨。
萧倾墨看着方若的脸色越来越白,眼中似乎有不忍之意。
但是一想到方若要是不知道,很可能会被继续蒙蔽下去。
不知道方若会选择痛苦的清醒还是迷蒙的糊涂。
萧倾墨咬咬牙继续道,“我不知道那段时间里你发生了什么,但是你想想,是甄景远要你去的,但是在你的身上却发生了那样的事?细想下去,不觉得他很可怕吗?”
萧倾墨并非是要在背后议人长短。
只是他想方若能明白。
只要方若能明白甄景远居心不良,他想,就是当这一回小人他也认了。
方若脸色依旧苍白。
她看着萧倾墨,一字一句的道,“那天,你也在威尔酒店?当时,我说,周舟去的时候,你和我在一个房间里?”
萧倾墨看着方若,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在方若那样哀伤的目光下,他最终点了点头,“是。”
方若不住的点头,心里的绝望开始无边境的蔓延。
她想,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她是怎么走到这一地步的呢?
哪怕她心里早有猜想,但是猜想到底是带了一分侥幸的。
可是听了萧倾墨回答的,方若心里的猜想得到了证实,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她没有去想,为什么她会和萧倾墨在同一个房间里?
或者说,她来不及想这个问题。
她只是想,难怪周舟异乎寻常的愤怒。
其实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她看到周舟和他的前女友在酒店的房间里,她也会忍不住要胡思乱想的。
在一个房间也许不能说明什么。
可最糟糕的是,方若那个时候是昏迷的。
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别人或许会为自己开脱是无辜的。
可道德准则严以律己,宽以待人的方若却无法忍受。
她会以为自己是罪大恶极的,这样的她有什么资格去怪别人呢?
“不,不。”方若的脑海中仿佛只剩下了那一个想法。
萧倾墨是骗她的!
她将自己的头困在双手和方向盘的中间。
不断的在摇头否定着什么。
也许是她自己困住了自己,也许是有些对自己太过于严苛的条框束缚了她。
萧倾墨看到方若这副样子,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他想,也许他不该告诉方若,可是方若难道就该被永远蒙在鼓里?
“你别这样!”萧倾墨伸手去掰方若的肩膀,强迫她冷静下来。
不料方若大叫一声,看到他的那一刻就像是看到洪水猛兽一样。
她的眼里有惊恐,有害怕,有彷徨,却没有安心。
萧倾墨紧挨着车门坐好。
他留给了放足够宽敞的空间。
“我要回家。”方若的手在空中胡乱的舞了一下。
见萧倾墨离她甚远,才慢慢安定下来。
鱼的记忆只有七秒,七秒过后无论是爱还是恨,是喜还是忧,都会消失。
可人不能等同于鱼,方若更不能。
那些她想忘记的,不愿被想起的,此刻因为萧倾墨的一个动作,一句话语,从脑海的最深处翻涌出来,和着那些抗拒的迷乱的气息,方若心里的道德标杆被那些东西催化成了一根啐毒的绳索,随着那些那强烈的气息靠近,一点一点勒走方若胸膛里的气息。
方若想,她不能再继续待在这里了。
她摸摸索索着打开车门。
“我有些不舒服,不能送你去医院了,你自己开车小心。”
方若的嘴唇是颤抖的,可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却奇异的没有带一点颤抖之意。
萧倾墨过去一直以为,方若是温的,是柔的,仿佛阳春三月的风,又像是冬日暖阳下的水。
他却忘了,她是人,是有情绪的。
阳春三月的风到了冬天就是割骨的刀。
冬日暖阳下的水也会结成冰。
萧倾墨就那样看着方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