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让嫡母闵氏心中极度不乐,她是极尽打压之事,偏秦兆英有依仗岳家的地方就不能明着偏袒两位庶子,就时常暗地里照应。
可女人对这种事情是最敏感地,闵氏心中揾怒,把那两个庶子的生母拘到面前日日折磨,连带要求两个庶子每日在她面前晨昏定省,两个庶子只能退避三尺。
沈原边看边摇头,这秦兆英也不过如此,将来即便踩了狗屎运上台,也埋下了巨大的祸根。
再看朔阳节度使,这位怎么说呢,杨骏年六十一,老妻只生了一个女儿,杨骏四十后为了子嗣纳妾,却只开花不结果,女儿生了五个,儿子就是没有!
无奈他过继了弟弟的小儿子当儿子,然后于军中又收养了几位义子,过继的儿子养了三年一病没了,杨骏彻底死了要儿子的心。
而后他的一位义子杨林天资过人骁勇善战,被他看重,待杨林年岁渐长就把自己的嫡女许配给了杨林,杨林无父无母,算是招赘的。
成亲两年后,女儿诞下一子,杨骏喜出望外,把手中兵权过半jiāo于杨林。
这一个家事上无有牵扯,兵力略略弱于秦兆英。
至于河西节度使,沈原已经不大关注了,这位屁股没擦gān净,被京中大族怨恨,就是占了京城也是孤掌难鸣。
据说他想把朝廷立起来,除却他身边的武官,京城旧日的文官一个都没有鸟他,哪怕他手里攥着皇家子嗣都没用。
有个宗室书记员甚至把皇家名册扔到河西节度使面前,别什么下三滥的人都能冒充皇家血脉!大将军也别把天下人都当成瞎子聋子!蓝带叛军屠杀皇室时,就没留下一条血脉,你从乞儿堆里挑个人冒充皇嗣,你面皮厚,你去说,我还要脸呢!”
这一幕沈原并不相信,不过传出来就是这么活灵活现,河西节度使手里这个皇嗣就算是废棋了。
那个曾经想要招揽沈原的陇南节度使,观望良久,现在也不过划地自治。
杨林的大帐内,他的谋士和副将济济一堂。
谋士汤雪亭摸着自己的胡子道:“如今老将军已然jiāo给将军大部分军权,将军为何还是面有愁容?”
杨林扯了下嘴角,这几年天下动乱民不聊生,我们这里又不比秦兆英,他那里就是不靠朝廷也能自给自足,我们这里天寒地冻,就是屯田,也不过刚刚勉qiáng维持,坦戎又时不时扰边,我们这几年便是扩军都不敢,哪怕有雄心壮志,奈何穷啊!”
朔阳本就一直依靠朝廷粮草军饷过活,这几年朝廷不给粮饷,朔阳确实艰难了不少。
汤雪亭道:“某愿意替将军出去说服手里有粮草的各方人马,将军且不用急,等着那秦兆英和那伪朝斗在一处便是!”
杨林大喜,先生真乃是我的及时雨啊,我派亲卫保护先生前行。”
汤雪亭也没客气,点点头应下。
那汤雪亭如何去说服旁人献出粮草的细节沈原并不知道,但是郑有粮送来的消息却比汤雪亭到达小泉城还早一些。
里面罗列出这位谋士一共替杨林筹措了多少粮草兵饷,世家大族都会看人下菜碟,如今朔阳的杨家军也是棋盘上的重要棋子,他们愿意示好。
汤雪亭甚至还说服了两个同沈原差不多的土匪投效杨林。
沈原不禁对这位汤雪亭好奇起来,这可真的是一张铁嘴啊,如今看好杨林的可不多,大家都认为秦兆英希望更大呢。
汤雪亭一行人进入小泉城范围的时候也吓了一跳,天下动乱已久,各地几乎都是各自为政,然,不管是节度使大将军的地盘还是各路土匪盘踞之地,那都有几分萧条感,百姓面带凄苦惶恐,卖儿卖女也不少见。
就是朔阳,一直被坦戎骚扰,还要被抽兵丁,将军们领兵打仗是好手,经营发展就差了点,民生一直的多艰地。
而小泉城的百姓却安逸的很,那田间地头的农人gān着活还会高声说笑,有的还依着田埂摸出怀里的杂粮饼子啃。
农妇牵着抱着孩子在田间地头来去,面上也未见愁容。
赶到傍晚,小村庄炊烟袅袅,呼喝jī鸭回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农人扛起锄头三三两两的回家,手里还拎着喂家畜的野草。
汤雪亭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这是乱世天下?说是盛世也不为过吧?
他带着护卫装作行商投宿一个小村子,奉上十贯住宿费,那农户十分高兴,腾了家里的屋子让他们居住,还好好整了一顿饭菜出来,老母jī汤,炒jī蛋,粗粮贴的饼子,自家地里揪的蔬菜。
甚至还给他们烧了几大锅热水供他们洗漱。
汤雪亭拉着这家的老人话家长,问他们小泉城粮油盐的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