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罗思洁，罗思洁却没有看她，刚刚一直直视着蒋深深的视线此刻却没有了实处。
罗思洁一直攥着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了，她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钻心的痛。她像个木偶一样，倚在窗边，无形的线把她两只手提了起来，她看着掌心的指甲印，倏地笑了。
“你这是怎么弄得？！”叶慧自然也看到了，她三两步走了过去，一把拉过罗思洁的手，皱着眉，好久，她才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你这是何必呢……”
“早晚要说开的。”
罗思洁的声音有些沙哑，她轻轻地抽回自己的手，浑不在意地抹了把脸，然后才对着叶慧说道：“慧姐，可不可以请你帮个忙？”
她都这样了，叶慧还能说不吗，她只看着罗思洁，问道：“什么忙？”
“你多和马小佳联系一下，让她好好护着深……护着蒋深深回申江去。”
她不说，叶慧肯定也会去联系，不仅要联系，估计过不了多久，尚悦怡就该给她打电话了！可是现在听着罗思洁这么一说，心里突然有些着急。
“人在这儿的时候，你赶人家走。行，现在人家走了，你又这样，你这是……”
叶慧说着，自己闭上了嘴。别人不知道罗思洁是怎么想的，她还不知道嘛，这一时间，又气又心疼的，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的话没说完，可是罗思洁却听完了。
罗思洁越过她，直接走到桌边扯了张纸巾，胡乱地擦了擦两个掌心，然后像是自嘲一样，说道：“我这是，做给我自己看的吧。”
人类就是这样，最擅长的事就是沉溺在自我感动中，仿佛之前那个不留情面、冷言冷语的人是别人一样。
叶慧看着她一步一步地走到chuáng边躺了下来，脸上蒙着那件外套，就这么静静地躺在了之前蒋深深躺着的地方。
如果不是能看出来她起伏的胸腹，叶慧觉得，说死了，也有人信。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直接走了出去，把空间留给了罗思洁。
少顷，一直摊在外面的手臂慢慢地缩进了外套里，挡在了罗思洁的脸上。
*
“深深，我去买两杯咖啡来，你等等我啊。”马小佳像是哄孩子一样，声音尽可能轻柔地对着蒋深深说到。
此刻两个人正在机场附近的一家宾馆里，现在改签机票已经来不及了，坐车来这边的路上，马小佳就直接定了一间房。
她们在这边没有保姆车也没有司机，直接打车从肃慎到了盛京，似乎是怕出租车司机看出点什么来，蒋深深一路上只沉默着望向窗外，一滴泪都没有掉。
直到进了房间，墨镜下面早就通红的双眼，才蓄满了泪水。
她听着马小佳这么说，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马小佳有些不放心地看了她一眼，但是就像留下罗思洁一个人的叶慧一样，她知道，蒋深深现在也需要个人空间。
但是，这个空间她觉得不能给的太足，去附近的咖啡店买了两杯咖啡之后，她就往回赶，回来的路上，还不忘给尚悦怡打了一个电话。
等她再回到宾馆时，蒋深深正失神一般地坐在chuáng上，听见她的声音，才抬眼往她这儿看了一眼。
马小佳qiáng迫自己忽视掉蒋深深通红的双眼，她把咖啡塞进蒋深深的手里，说道：“深深，我让服务员加了糖啦，很甜的，你尝尝？”
平时她是不会允许蒋深深喝这些含糖饮品的，可是现在，人都哭成这样了，还不能吃点甜的吗？
可是她忘了，咖啡本身就是苦涩的代名词，蒋深深听话地抿了一口之后，眼泪就又开始打转了。
她也就抿了这一口，马小佳叹了口气，余光忽然瞥见被翻了面的枕头，心里一阵着急，忍无可忍了，她说道：“罗思洁是不是欺负你了？你跟我说，等我回去不骂死她！”
“……也没什么，”蒋深深的声音已然是沙哑至极，她想笑一笑，可是嘴角却怎么也扯不上来，“不过就是，把话说开了而已。”
她平时语速就不快，此刻更是慢吞吞的，不可忽视的鼻音让马小佳听了都心疼。
“深深，你说她有什么好的，你可是人见人爱的蒋深深啊，之前那个赵捷为了追你，电话都打到我这儿啦！”她心里气不过去，骂道：“她罗思洁就是瞎了眼！”
蒋深深没有说话，只盯着面前的墙壁。她手里还捧着那杯热咖啡，掌心都烫红了，她却浑然不知。
知道她现在听不进去劝，马小佳也忍住了，她哄着人躺在chuáng上，看着蒋深深闭了眼睛。但是当她刷起微博的时候，稍微舒展些眉心又蹙了起来。
她没想到，热搜上的这么快。刚刚尚悦怡明明说的是晚上才会给热搜，难道是安排提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