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典羽与班纳对视着,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班纳却神色复杂:“典狱长先生,您……请您不要这么做。”
张典羽在内心中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班纳的话是什么意思,他看上去想做什么?
他微微垂下目光,看了一眼手中的“凶器”,仿佛明白了一点。
而班纳看到典狱长先生的反应,却微微神色一动——典狱长先生没有立刻训斥他违抗命令,而是沉默地看着自己的手,也许他心中还在动摇?
这让他重新获得了一丝信心,继续劝说:“典狱长先生,赛科斯通……他已经去世了。”他微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克制着自己的心情,“让灵车把他带走吧——如果您舍不得,可以去参加他的葬礼,他还有家人吗?”
张典羽下意识地回答:“不行。”
不能带走这具身体!起码让他彻底检查一遍再说啊!
班纳向前走了一步:“可他已经不在了……典狱长先生,不要被食人魔的话所影响,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张典羽:“……”
原来是这样!
他赶紧把手中的餐刀揣进了西装口袋里,又马上后悔了——因为班纳的眼神看上去更加复杂了。
张典羽把赛科斯通的尸体用白布蒙上了,他觉得隔着这样的尸体跟班纳对话,实在是有点怪怪的。
“博士,”他抬眼看向对方,想了想,指了指书桌前唯一的椅子,“请坐?”
班纳:“……”
张典羽发现对方没有动,但也不是很在意。他抽出西装口袋里的手帕,随意地擦了擦手:“我想你对我产生了一些误解……博士,我并不打算对赛科斯通做什么。”
班纳明显不信。
“我需要他留在这里……来验证一些事实。”张典羽继续自说自话,“不必担心我会成为莱克特一样的变态——如果我像乔伊斯一样,就不会将莱克特关在禁闭室里了。”
他短促地笑了一下:“——那么我应该把他制成标本挂在墙上。”
班纳慢慢瞪大了眼睛。
张典羽无可奈何:“……开个玩笑,博士。你过度紧张了。”
班纳看上去有些动摇,也似乎有些愧疚:“对不起,典狱长先生,我不该误解您。但那是赛科斯通,我不知道……他的死会给你造成多大的伤害,毕竟……”
张典羽哑口无言。
他能解释自己不是个变态,但看班纳的样子,他是没办法解释自己跟赛科斯通之间的清白了——好在赛科斯通就是他自己,跟自己传点绯闻又不是什么大事。
而且还是死掉的他自己。
“所以,”班纳下定了决心,直击主题地问:“您为什么要将赛科斯通留在这里呢?”
张典羽更加哑口无言了。
他看了一会儿班纳,微微叹了口气。
反正已经风评被害,他决定破罐子破摔,就认下跟赛科斯通之间的关系了——只要能让班纳赶紧离开,让他探查一下赛科斯通和那几页档案之间还有没有联系,其余的事情都不重要。
“因为……”张典羽沉默片刻,轻声说:“我想跟他再聊聊天。”
这句话说得他自己汗毛倒竖。
他从来没想到自己会在一个游戏里被迫承认一段不存在的关系——还是跟一个死人,并且这个死人是他自己。
张典羽:“……”
这都什么事啊。
班纳的脸上流露出些许难过:“对不起,先生。那我……还是去餐厅了。”
他轻轻地掩上了房门,在外面补充了一句:“我今晚就在餐厅过夜,麻烦您通知警卫一声——如果不合适,在禁闭室也好。”
张典羽:“?”
倒也不必!
他出声阻止:“班纳博士?等等!”
可惜没有任何回应,班纳已经离开了房间,走得很快。
张典羽深深地叹了口气,在房间里的唯一一张单人chuáng上坐着沉思了一会儿。既然深情人设已经不可更改,那就这样吧。也许当赛科斯通这个角色回到他身边的时候,这样行事反而会更加方便些,也是一件好事。
张典羽说服了自己。
他重新掀开白布,囚犯狰狞可怖的面孔再一次bào露在了他的面前。张典羽皱了皱眉头,依然选择先去听一听他的心脏是否还在跳动。
可惜的是,没有。
从一个普通人的角度来看,赛科斯通已经死得透透的了。
张典羽坐回chuáng上,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只能再度掏出笔记板,反复查看赛科斯通的那两页档案。
这个囚犯的身世很简单,也没有家人,罪名也很短——怎么看都是完全为了让张典羽使用而随机生成的角色,没什么特色。
不过现在他的技能条倒是很有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