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帮子大男人挤在屋子里,女眷们不好凑上去,故而纷纷告辞。
傅谨语也趁机撤退。
谁知才刚爬上傅家的马车,崔九凌的长随崔溶就跑来传信:“王妃,王爷说这会子天晚了,路上不安全,要亲自送您回去,请您上他的马车。”
傅谨语:“……”
坐他的马车回府,才更不安全好不好?
但是当着仪门处众宾客的面,她也不好驳崔九凌的面子,只能吭哧吭哧的从马车上爬下来,登上他的八宝琉璃车。
坐定之后,她哼唧道:“京里治安向来不错,原不必劳动王爷亲自相送的。”
崔九凌轻哼一声:“你以为本王乐意送你?若不是怕被人非议,本王才懒得多跑这一趟腿呢。”
又死鸭子嘴硬了!傅谨语嗤了一声:“王爷何时怕过别人非议?”
崔九凌瞪她:“现在开始怕成不成?”
傅谨语往车厢壁上一靠,笑道:“成。”
到底是在关心自己的安危,她退让一步倒也不是不可以。
崔九凌扬了扬嘴角。
片刻后,他斜了她一眼,见她今儿穿了件妃色喜上眉梢暗纹花罗窄袖褙子,里头是姜huáng抹/胸。
布料质地柔/软轻/薄,裁剪贴/身而又不紧绷,将她杨柳般的小/腰跟身前澎/湃的弧/度给完美的衬托出来。
他顿时眸色就加深了。
难怪先前拜天地时,那些男宾们不看新娘子,反而频频往她所在的方向瞥。
这般勾/人的模样,柳下惠也得破功。
他别开眼神,哼道:“躲了这么久,总算敢见本王了?”
还当她是个厚脸皮的,谁知才替自己做了一回那样的事儿,就羞的连靖王府的大门都不敢踏入了。
竟是个银样镴木仓头。
傅谨语不免想到当日的种种,立时脸上一红,嘴硬道:“谁要躲着你了?我只是不耐暑热,大热天的不乐意往外跑罢了。”
“往年也不见你这般怕热过。”崔九凌轻哼一声。
去岁这个时候,她隔三差五就跑来靖王府一回,比谁都jīng神抖擞。
傅谨语斜眼瞪他:“跟王爷一样,我现得的毛病,成不成?”
“成。”崔九凌嘴角勾唇一笑,因吃酒而泛粉的脸蛋,此刻更是艳/若/桃/李。
看的傅谨语忍不住啧了一声,男人要是好看起来,真真是要人命。
这会子他若是提甚不合理要求的话,她用脚趾头估算了下,觉得自己九成九拒绝不了。
颜狗,就是这么耿直。
不过许是崔九凌怕bī/迫太过,导致自己惧怕他,故而并未胡来。
反而一本正经的说道:“出了恶月,三书六礼的事儿要操办起来了。”
古人称呼五月为“恶月”,恶月忌谈婚论嫁。
傅谨语“嗯”了一声。
想了想,她又补了一句:“宁王府那边,也议定了六月送聘礼。”
傅谨行跟傅谨言的婚事,都已请期完毕。
傅谨行的婚期定在了八月初二,傅谨言的婚期则定在了腊八日。
送聘礼,即纳征,原本不该如此早的,一般都是大婚前两周到一月之间这段时间才送聘礼。
但傅谨言嫁妆简薄,崔瑛想着早些送聘礼过去,她就可以早点拿到聘银,用来添置嫁妆,故而才定在了六月。
崔九凌不屑冷哼一声:“他送他们的,莫非还得本王给他们让路不成?”
他不但没让路,还特意挑了六月十八这日,由韩太子妃带着一对大雁跟六十六车礼品,上傅家门纳采。
两只大雁也占了一辆平板车。
等于说,此次纳采的礼品共有六七十车。
旁人家纳采,都是论件。
便是一品大员,首饰、绸缎之流,依照朝廷的律令,每样数量只能最多八件。
而崔九凌这个不受限制的宗亲,每样装了一大车。
六十七两平板车从靖王府大门拉出来,一路蜿蜒着往傅翰林家而去。
路人纷纷驻足围观。
原还以为是哪家送嫁妆呢,待瞧清了平板车上靖王府的徽记,得知这是靖王给未来靖王妃傅二姑娘娘家的纳采礼后,顿时啧啧称赞。
“靖王爷果真看中傅二姑娘,有了圣旨赐婚,竟还依照三书六礼来走礼。”
“瞧见了没有,前头车上竟然是一对皮毛油光水滑的大雁!天呢,靖王殿下也忒讲究些了,竟按古礼来纳采。”
话到这里,有人突然小声的插嘴了一句:“今儿也是宁王世子往傅家送聘礼的日子。”
立时有人问道:“世子爷对傅大姑娘也是一往情深,想必宁王府的聘礼十分丰厚吧?”
“嗤。”有人不屑的哼笑一声,说道:“丰厚?都是礼部操办的份例,只另加了一万三千两银子的聘银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