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谨语笑着对谷雨道:“难怪你们把我裹成个熊,原来下雪了。”
谷雨笑道:“姑娘怕冷,又逢下雪,自然要多穿些。”
甬道已被仆人们清扫gān净,傅谨语主仆俩一路顺畅的来到松鹤堂。
在外间脱掉斗篷后,傅谨语抬脚进了东暖阁。
东暖阁里头,人还真齐全,除了傅老夫人跟大太太陆氏,竟然还难得的看到了傅二老爷。
许是跟崔九凌的“jian/情”bào露的缘故,傅老夫人不似以往那样一见她就皱眉,三句话不离“跪祠堂”。
在她请安后,反倒和颜悦色的说道:“语姐儿快别多礼了,赶紧坐下吧。”
完美展示了什么叫势利眼。
也对,以往她虽是靖王太妃跟靖王的救命恩人,但这俩人向来清冷孤傲,除了傅谨语,傅家其他人想巴结都巴结不上,甚好处都沾不到,自然不甚在意。
但现在不同了。
倘若傅谨语成了靖王妃,靖王可就是傅家的女婿,也不必靖王做什么,光靖王岳家这个名头,旁人就得客客气气的捧着他们。
傅谨语在下首的太师椅上坐定。
傅二老爷沉不住气,也懒得客套,直白的问她:“外头传言你昨儿被靖王爷掳回府里,可是真的?”
傅谨语笑道:“甚掳不掳的,靖王又不是土匪,如何能gān出当街掳人的事儿来?他只是寻我有急事儿罢了,外头那些人胡乱传言,父亲可千万别信。”
傅老夫人听完这话,立时急了:“可是你俩共乘一骑是事实,男女授受不亲,你名声都坏了,靖王爷可不能不负责。”
“他没说要负责,也没说不负责,孙女也不知他是甚意思,不如祖母替孙女去问问?”傅谨语笑眯眯的给傅老夫人挖坑。
傅老夫人立时摆手道:“靖王爷喜怒不定,太妃娘娘也不是个好相与的,我可不去自找没趣。”
傅谨语扯了扯嘴角,算你丫还有点自知之明。
傅二老爷哼了一声:“他不负责可不成,有了这一出,哪家男子还敢娶你?”
敢跟靖王爷抢媳妇的,全大齐怕也找不出一个来。
傅谨语淡定道:“他也没说不负责,说明此事还有余地。横竖我前头还有哥哥跟姐姐呢,他俩的婚事都未定呢,我的事儿暂且不急。”
她不急,傅老夫人跟傅二老爷可急的很。
但他俩也只能gān着急。
傅老夫人没胆子去进靖王府,傅二老爷倒是个胆子大的,但他先前往崔九凌跟前凑,才刚自报家门,就被侍卫毫不留情的拖走,哪敢再次凑上去?
故而此事也只能不了了之。
但傅老夫人仍不死心,嘱咐傅谨语:“往后别四处瞎跑,得空就去靖王太妃跟前奉承,没准你奉承的好了,靖王爷就愿意负责了呢?”
先前不许傅谨语多到靖王府走动的是她,如今改口让傅谨语多去靖王府走动的也是她。
这脸打的真是“啪啪啪”的。
不过对于傅老夫人这种没脸没皮的来说,打脸好似家常便饭,压根就不待半点脸红的。
这事儿上,傅谨语承认自愧不如,还得多向她学习。
“是,孙女听祖母的。”她乖巧的应了一声。
然后又听傅老夫人得意道:“你姐姐与宁王世子爷的事儿想必你也有所耳闻,往后你姐姐嫁入宁王府,你嫁入靖王府,都是宗室媳妇,你们姐妹俩可要守望相助才好。”
守望相助个屁。
傅谨语在心里暗骂一句。
守望相助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不但不会守望相助,但凡她们姐妹碰面,傅谨语都不会免傅谨言的礼。
傅谨言只能给自个下跪,并恭敬的向自个这个叔祖母请安。
她期待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嘴上却虚假的笑道:“祖母说的是呢,自家姐妹,自然是要互相‘关照’的。”
*
冬凌苑里,傅谨言听闻消息后,胳膊一伸,将炕桌上的碗筷茶盅全扫到了地上。
心腹丫鬟彩屏忙劝道:“姑娘息怒。”
自家姑娘最近流年不利,先是惊马手脚受伤,接着也不知吃了甚不该吃的东西,腹泻了不止好几日,连带的脚伤都加重了许多。
好容易腹泻略好了些,这会子外头又传闻二姑娘被靖王爷给瞧上了,自家姑娘跟二姑娘本就势同水火,二姑娘攀上了高枝儿,姑娘心里能好受?
傅谨言岂止是心里不好受,她银牙都快要咬碎了。
还以为忍耐到傅谨语出嫁,就能让她永远消失。
谁知她竟然将靖王给勾到手了。
如此一来,她跟世子岂不是永远都动不了她了?
不但动不了她,她若果真嫁给靖王的话,靖王比世子高两辈,自个岂不得唤她叔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