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是没法子,只能选择隐忍。
如今她不忍了,傅老夫人等人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毕竟她可是靖王的丈母娘,傅老夫人只敢跟她打几句嘴官司,如何都不敢如往前一样,罚她去跪祠堂。
好话坏话都被裴氏说了,傅老夫人被堵的哑口无言。
半晌后,才不甚有底气的又说了一句:“言姐儿嫁妆太寒酸的话,回头到宁王府晒嫁妆时,怕是不好看。”
傅谨语闲着也是闲着,就“好心”地替傅老夫人出了个主意:“祖母向来疼爱姐姐,嫌姐姐嫁妆寒酸,您可以将自个的嫁妆都拿出来贴补她呀,我跟二哥绝无二话。”
傅老夫人:“……”
她肯定会贴补大孙女,但若让她将自己全部嫁妆拿出来贴补言姐儿,是绝无可能的。
嫁妆是女儿家在婆家立足的根本,若是为了言姐儿掏空自己的嫁妆,以后儿孙不孝顺,她岂不是要喝西北风?
裴氏笑看了傅谨语一眼。
心想,语姐儿可真够促狭的。
傅老夫人没接傅谨语的话茬,搭着紫苏的手站起来,淡淡道:“我乏了,得去躺一躺,你们回吧。”
然后脚步利落的往内室走去。
傅谨语跟裴氏相视一笑。
*
几日后,时间来到四月二十八。
今儿是秋钰芩母亲秋大夫人四十三岁生辰。
傅谨语受靖王太妃邀请,与她一块儿前往秋家赴宴,故而她特意好生装扮了一番。
上身是藕粉立领对襟花罗长衫,下头是柳绿横罗花鸟裙。
头上戴的是崔九凌新替她打制的赤金镶珠嵌红宝挂珠凤钗,且在鬓边插了朵时令鲜花——粉色牡丹。
脖子上还挂了个同样是崔九凌替她新打制的赤金嵌八宝金锁。
手上戴的也是崔九凌先前给她的那副暖玉手镯。
脸上薄擦了一层紫茉莉花籽粉,嘴唇上涂了番茄红口红。
完美诠释了什么叫“贵女”。
到宁王府正院的时候,宁王妃一看见她,就笑道:“哟,语儿今儿打扮的如此好看,跟年画上的仙女似得。”
说着,又转头去看崔九凌,打趣他道:“你说是吧阿凌?”
崔九凌抬眼打量了傅谨语一番,见她手上、脖子上以及手上戴的都是自个与她的首饰,嘴角顿时不自觉的上扬。
他轻哼一声:“还凑合。”
靖王太妃给傅谨语解释道:“阿凌嘴里的‘还凑合’,就是甚好的意思。”
傅谨语如何不知道这个?
她看着崔九凌,笑嘻嘻道:“多谢王爷夸赞。”
崔九凌勾唇,轻哼一声:“不要脸。”
要脸能把他搞到手?傅谨语避开靖王太妃的角度,白了他一眼。
崔九凌垂眼,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些。
略说了片刻闲话后,他们便准备启程去秋家。
行至仪门处,傅谨语先扶靖王太妃登上马车,接着自己爬上去,坐定之后,才要挥手同崔九凌道别……
就见崔九凌也爬了上来。
傅谨语惊讶道:“王爷也要去?”
“怎地,本王去不得?”崔九凌轻哼一声。
靖王太妃笑道:“往年芩姐儿母亲寿辰,阿凌嫌宾客都是女眷,他去了不尴不尬的,都是托本宫替他送上寿礼。”
说到这里,她以帕掩唇,看着傅谨语直乐:“谁知今年一听闻本宫要带你一块儿去秋家,他立时改口说要去给舅母贺寿。”
傅谨语嘴角抽了抽,这是垃圾桶里捡来的外甥吧?
靖王太妃显然跟她想到一块儿去了,吐槽自己儿子道:“老话说的好‘外甥是狗,吃了就走。’,真是半点没说错。”
崔九凌:“……”
如果不是自己长相与母妃相像,他都要怀疑自己是抱养的了。
母妃也真是的,想替自己在傅谨语跟前说好话,表明自己对她有多另眼相待,就好好说,如此这般冷嘲热讽算甚?
自己不要脸面的么?
他冷哼一声:“既然母妃不高兴儿子去给舅母贺寿,那儿子不去了便是。”
靖王太妃立时柳眉倒竖,哼道:“你少给本宫头上扣帽子,本宫几时说过不高兴你去了?”
大好的日子,傅谨语生怕他们母子两人闹个不欢而散,忙不迭的岔开话题:“哎呀,六月初二崔校尉成亲,他叫人给我送了张请帖,王爷,你说我该随多少份子好呢?”
宣平侯府好容易替狄岚寻到个没被她克死的未婚夫,怕夜长梦多,迅速走礼完毕,并将婚期定在了最近的一个huáng道吉日。
当然,这个最近的huáng道吉日是根据他俩八字推算出的。
崔九凌闻言,冷哼道:“你想随多少就随多少,不想随也无妨,全看你自个的意思,横竖他也不敢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