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九凌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该怎么治,你自个决断便是,不必请示本王。”
他又不是大夫,请示他作甚?
周大夫为难道:“只是世子妃娘娘伤在大/腿处,小人乃是男子,不敢冒犯世子妃娘娘,故而想跟王妃借……”
没等他说完,傅谨语就打断他:“周大夫只管将药粉跟纱布拿出来,姐姐方才逃命时跑的比我还快呢,这点子小事儿她自己就能料理了。”
才不给周大夫借自己丫鬟的机会呢。
谷雨胆小,霜降胆子虽大些,但也没大到能替傅谨言处理血肉模糊的腿伤的程度。
她好好的两个丫鬟,好容易才逃过一劫,凭什么还要去受这个惊吓?
周大夫闻言,立时从善如流的从马匹上取下/药箱,打开箱盖,取出酒jīng、棉棒、金疮药跟煮过的细麻布,恭敬的递给傅谨言。
嘴里说道:“世子妃娘娘先用棉棒沾取瓷瓶里的酒jīng消毒,接着洒上金疮药,最后用麻布包扎起来。”
崔九凌的酒jīng作坊,已经生产出了少量合格的酒jīng,暂时只供应靖王府的府医跟太医院部分医术jīng湛的太医。
“多谢周大夫。”傅谨言道了谢,将东西接过去,然后转了个身,背对众人,开始往上撸裤子。
片刻后,“嘶、嘶、嘶”,如同蛇吐信子一般的声音不时从她嘴里传出来。
傅谨语幸灾乐祸的笑了。
酒jīng消毒伤口,尤其是大面积伤口的感觉,真是谁用谁知道,不是一般的消魂。
正好叫傅谨言尝尝自己先前尝过的苦头。
这当口,她又对周大夫道:“劳烦周大夫给我这两个丫鬟瞧瞧可有伤到哪里?”
周大夫替谷雨跟霜降把了脉,又叫她们活动了下胳膊腿,仔细询问了一番,接着朝傅谨语拱手道:“回王妃,两位姑娘一切安好。”
“那就好。”傅谨语顿时放下心来。
*
崔九凌带来的侍卫,很快将黑衣人或斩杀或拿下。
傅谨言伤口也已艰难的处理完毕。
崔瑛这才姗姗来迟。
“阿言……”崔瑛目眦尽裂,奔到傅谨言面前,想将她搂进怀里,又顾忌她胳膊上插着的箭,急的在旁团团转。
傅谨语嘲笑道:“我姐姐失血过多,这会子头正晕着呢,世子再转悠几圈,我姐姐指定被你转晕。”
崔瑛立时止住脚步,伸手将傅谨言抱了起来,欲放到马匹上。
周大夫立时阻拦道:“使不得,世子妃娘娘箭在身上,可经不得颠簸,否则箭头挪动,刺破大血管,可就回天乏力了。”
崔瑛连忙停手,又不好将傅谨言放回地上,于是只能抱在手上,转头吩咐自己的长随:“回避暑山庄驾辆马车来,要快!”
崔九凌补了一句:“驾两辆来。”
长随见崔瑛没吭声,立时应了一声,然后翻身上马往回赶。
“咱们回去吧。”傅谨语懒得等在这里看原著男/女主秀恩爱(秀蠢),手脚利落的爬到踏雪背上,然后朝崔九凌招了招手。
崔九凌轻抬手拍了踏雪脑袋一巴掌,笑骂道:“她就被本王按着坐过你一回,你竟然就乖乖任她坐,还有没有点绝世宝马的傲气?”
傅谨语哼唧道:“王爷自己都没傲气,哪来的脸面要求踏雪有傲气?”
“啧,你说的对。”崔九凌失笑,翻身上马,将她搂进怀里,留下几个侍卫保护谷雨跟霜降等待马车。
然后一抬手,吩咐崔沉道:“将那些刺客,无论死的还是活的,全都带上,回去。”
离开是非之地后,傅谨语才小声提醒他道:“我猜度着,此番应是和殊郡主派人刺杀傅谨言,我因为与傅谨言同行而受了连累。”
言下之意,叫崔九凌别出这个头,让崔瑛跟和殊郡主狗咬狗去。
崔九凌“嗯”了一声,哼道:“话虽如此,但这些刺客分明瞧见靖王府的马车了,却还是动了手,显然没将本王放在眼里。在他们狗咬狗之后,本王要跟安平好好‘说道说道’。”
“也好。”只要他不替崔瑛当马前卒冲锋陷阵,留崔瑛在后头坐享渔翁之利,傅谨语是不会阻拦的。
崔九凌将下巴搁在她肩膀上,把马鞭塞她手里,自己两手紧紧搂着她的腰,后怕的说道:“若是你有事儿,便是本王将和殊郡主碎尸万段,也换不回你了……光是想想,我这心都疼的揪成一团。”
傅谨语深吸了口气,实事求是的说道:“别看我方才镇定的指挥他们防卫,甚至还能玩笑几句,但其实心里慌的不得了,一度以为自己今儿小命不保了。”
崔九凌自责道:“是本王的错,觉得庄子离承德城统共也没几里地,以为派三十个侍卫保护你就尽够了,谁知还是出了岔子。”